此時已是深夜,在離著地指城數百里開外,山石塌陷碎石滿地都是,一具具屍骸橫七豎八躺在石間,驟眼望過去足有上萬具,鮮血在地上流淌成河,沒有生命的跡象,到處是死氣沉沉的景象。

這正是前日宋國神刀營大破狄國山嶽軍的戰場,雖然已經過去一天的時間,但當初慘烈的戰況似是依稀可見。

這時候,一片黑雲若有若無的飄蕩而來,驚起來一片食腐禿鷲雲煙般的沖天而起,但在飛在半空裡時迎面黑雲掠過,俱都發出一陣陣淒厲怪叫,渾身僵直的跌落在地上,渾身漆黑似鐵宛若吞服劇毒。

那片黑雲飄然而至,落在一座突兀的斷峰上,顯現出一道矮小的身影,黯淡的月色灑落在他身上,卻對映出一張橘皮般的老臉,卻正是無極門暗影堂堂主王毐。

“門派傳來訊息,讓我在這裡等夜長老,想必他應當是在不遠,不zhidào掌門有何吩咐?”

王毐渾濁的雙眸掠過lingli 光芒,但在他橫掃而過時,然而卻根本沒有發現什麼,蒼老的臉頰上,當即掠過疑惑的神色。

“應當不可能吧!在我接到訊息的時候,據說夜長老已經在此,卻怎麼不見現身?”

王毐心中頗是不解,但是以他的神識,根本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可當他正往前走出一步,正要準備再等上片刻時,忽然間臉色一僵,彷彿是發現什麼可怕的事情,神色當即凝重起來。

一陣冷悽悽的陰風悄然掠來,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凝固,那一刻王毐似乎是聞到死亡的味道,渾身生出不寒而慄的寒意。彷彿被施定身法術一般,站在那裡猶如泥塑般不動。

“真的是難以想象,毒蛛到底要蠢到何等地步?才會死在你這等修士的手裡?“

在腳下的山石裡,忽然響起一道女子的聲音,繼續用森然的語氣說道:“而且,你也是愚蠢到家。殺掉毒蛛都不zhidào逃的遠遠,居然膽敢在九指山脈逗留,今日死在我沙蛇手裡也是活該。“

話音一落,當即一道狂沙在地面湧現,宛若一條巨蛇一般纏繞而上,很快將王毐完全的束縛住,巨大的蛇頭張開猙獰的血嘴,朝著他的頭顱狠狠的咬去,宛若是大快朵頤一道美味大餐。

這一變化在電光火石間。王毐此時根本躲避不及,因為他發現出手偷襲的這女子,修為完全是在自己以上,即便動手也根本不是的她的對手。

然而在這千鈞一髮的要命時刻,一陣冷悽悽的陰風倏然掠過,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凝固,彷彿是無盡黑暗籠罩大地,不放過任何有著光亮的地方。直至剩下無盡的空洞。

這黑暗來的突然,但是去的也快。轉眼間月色重新的掌控大地,在景緻模糊的朦朧月色裡,一位披著黑色斗篷的修士傲然站立,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而在他的手裡卻提著一個人,這是一個女人,似蛇一樣的女人。扭動著嬌軀想要掙脫出來,卻是根本逃不出那隻手掌。

“沙蛇,兇戾公子的四大神侍!”

聽到那披著斗篷的黑袍修士說話,那蛇一樣的女子不在掙扎,頹然說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以前一直以為是一個故事,卻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黑袍斗篷人說道:“你是魯國的女公子,身份尊貴得人仰慕,卻為何助紂為孽?”

那蛇一樣的女子似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悽然的尖聲叫道:“一個迂腐愚忠的諸侯國,什麼女公子?不過是豢養起來,等待秦王室挑選的高階玩寵。”

那黑袍修士微微的搖頭,zhidào魯國不但是儒道忠君思想,而且男尊女卑深入人心,女公子雖有地位但不能自主,一生下來就要接受君室的安排,嫁於大秦王族成員為妃作妾,這沙蛇倒是算得上異類。

他卻是不在理會,將目光投在王毐身上,後者立即上前施禮道:“弟子王毐,多謝夜長老救命恩情。”

“很好,你居然已金丹中期!“

那黑袍修士自然是夜無影,他上下的打量王毐,目射奇光道:“bucuo看來離開門派這些年以來,你並沒有荒於修煉。”

但是豈料,而在夜無影說話時,那王毐心裡更是掀起滔天的巨浪,此時夜無影在他的眼裡,似是高山般難以仰止,大海般其深莫測,根本就是難以得窺其修為,心裡是越發的敬重。

正在他驚駭莫名時,忽然在識海里響起一道傳聲。

“王堂主,這沙蛇雖然是要殺你,但是卻不能殺掉她,此人是兇戾公子的親信,本長老要施展神通控制住她,到時候希望可以幫得上本門。“

“好,夜長老說的bucuo。“

王毐心中忽然一動,似乎是想到什麼,立即的恭聲應是。

這時候,天邊已經泛起白肚皮的光芒,晨曦在天邊初現,將光芒灑落在兩人身上,地面拖出一長一矮的影子。

而在離此數百里開外的地指城,一陣沉悶的號角聲在天際間響起,遠處地平線上黑壓壓的一片,宛若黑色的浪潮般狂湧而來,很快便就將地指城圍的水洩不通。

狄國的銅甲兵已經打殘,這次打頭的先鋒陣營是金槍兵,每一位都是披堅執銳,手中金槍戟立如林一般,在朝陽當中泛出一道道的金芒,讓人望過去只覺的是耀眼無比。

在金槍兵裡,領頭一位披著金色的盔甲,威風凜凜極為不凡,傲然站立在大軍前方,宛若一尊金甲戰神。

“鄭國的人都給聽好,本將乃是狄國第一大將金槍金剛,爾等鼠輩可敢一戰?”

這位金槍金剛踏步上前,手中金槍往前一挺,滿臉的傲然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