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城雖然是近在眼前,但是莫問天卻並不急於進城,他御劍停在半空裡,凝目望著那座隱藏在雲霧裡的城池,在內心深處升出凜然不安的感覺,那是一種難以說清道的明的感覺,只有神通法術洞察先機到小成時,才會有這種感應危機的直覺。

雲霧彷彿是張牙舞爪的怪物,將城池的本來面貌深深的埋在裡面,想起沿途那些西去的流民,在談及大興城驚恐色變的神情,莫問天頓時有些默然,面對一座悄然無息吞噬掉數百築基真人的城池,他是決不會輕易涉險。

迎風站立在天坤劍匣上,莫問天用神識微一感應,臉上便掠過一抹異色,當即率領弟子們遠遠的繞開城池,落在城西二十里開外的一片密林裡。

在無極門、掩月宗、以及羽君真人為首三路修士分道揚鑣時,曾約定五日以後,在大興城以西的二十里地匯合,而現在已經過去半月時間,顯然是早已錯過約定時日。

莫問天卻並不以為意,他取道東北方向,便是想捕捉妖獸壯大門派,而趕路反倒是其次的事情,眼下已經過去半月的時間,其餘兩路的修士想來是早已趕到,但是令人奇怪的事,在他的神識感應裡,在那片樹林裡只有一位築基初期的真人。

那位真人是掩月宗的弟子,他原本是藏身在一棵巨大的樹幹裡打坐修煉,在發現莫問天等無極門修士落在林裡時,神識不由的大為緊張。卻不得不硬著頭皮破樹而出,上前躬身施禮道:“掩月宗真傳弟子迷蹤真人,見過無極真人以及諸位道友,在下已經在此恭候諸位多時。”

莫問天點頭回禮。疑聲問道:“迷蹤道友,怎麼掩月宗只有你一人在此?而貴派的掌門以及其他真人呢?”

此言一出,迷蹤真人的臉色苦澀起來,緊皺眉頭說道:“敝門的修士早在十日以前,便已經趕到此地,但見那大興城透著古怪,原本是準備在此等候雲州的同道匯總,然後在一起進城。但是不到三日的時間,敝門的掌門便有些等不及,便提前率領本門諸位真人進城,而在下由於實力羸弱。被掌門留在此地傳訊。”

莫問天‘咦’的一聲奇道:“掩月真人已經進大興城?”

“不錯!”迷蹤真人嘆一口氣,繼續說道:“原本掌門是有言在先,等到他進城確定無恙以後,便會用傳音符傳信於在下,但是至今已經過去七日的時間。卻始終是音訊全無。”

說到此時,他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望著那隱藏在雲霧裡的城池,沉聲說道:“沿途聽逃亡的流民說過。那大興城裡面有怪物,甚至在一年以前。衛國的君室派出十萬精兵強將進城,但是再就沒有出來過。原本以為是以訛傳訛,掌門以及本門的真人都渾然沒有當一回事,難道傳言是真的麼?”

莫問天冷笑一聲,說道:“豈止是十萬精兵?那座城池已經困住數百位青州的築基真人,至今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什麼?數百位築基真人?”迷蹤真人臉色慘白起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莫問天冷哼一聲,卻是並不理會他,掩月真人貪功冒進,不等待雲州同道便冒然闖進大興城,眼下的情勢怕是極為不妙,不過掩月宗和無極門勢同水火,他們生死安危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但是讓莫問天擔憂的卻是,羽君真人至今沒有趕到此地,以她所走的正東方向,可是距離大興城最近的一條路,正常腳程的話不會超過五天的時間,可是現在已經過去半月的時間,難道是出現什麼意外情況?

莫問天的心裡便有些憂慮,可是想到羽君真人有數百位築基真人護駕相隨,而且北水真君緊跟其後暗中保護,即便是遇到六階的妖獸,都是能夠逃脫掉性命,想來應該是萬無一失的。

羽君真人等雲州諸派修士未到,莫問天自然不會輕舉妄動,只好在樹林裡再等下去,當即吩咐弟子們在密林裡休整,沒有他的吩咐,不可接近大興城十里以內。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這一日,正是夜晚時分,殘月高懸空中,

厚厚的雲層遮掩住月色,天地黯淡無光,景色模糊難辨。

此時的莫問天,正在一棵參天巨樹的樹冠上打坐修煉,忽然間心裡有所感應,兩隻宛如星辰的眼睛驀然間睜開,抬頭仰望著遠方的天際。

卻見在天邊的黑幕裡,忽然間暴起數以百道的流星,拖曳著炫麗的光芒劃破長空,剎那間,便將眼前的樹林照耀的宛如白晝,光亮卻只是在片刻間湮滅,影影綽綽有數百位築基真人顯現身影。

但那些修士此時卻有些狼狽,非但是臉色蒼白無比,精神萎靡不振,而且有些修士白衫染血,似乎是傷勢不輕,他們在落地以後,不待招呼便紛紛覓地打坐,有些服用靈丹妙藥療傷,有些手握中品靈石恢復法力,顯然是歷經慘烈的搏殺才逃到此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