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大地有著莫名的地心牽引,那一陣狂風雖然輕飄飄的全無重量,但是依舊只能貼在地面上掠去。

地上是一片無窮無盡的亂葬崗,神魂被挾在那陣狂風裡,跨過一座座荒蕪的墳頭;穿過一座座殘破的墓碑;越過一具具腐朽的枯骨,避開一縷縷飄蕩的幽火,在陰風鬼嘯裡快速穿行。

這一片亂葬崗沒有盡頭似的,那陣狂風肆虐的席捲而去,足足半天以上的時間,可目光所見到的的地方,卻依舊是一片荒墳枯骨,彷彿一直都在原地打轉一樣,根本無法離開這一片天地。

好在越是往外飄去,大地傳來的莫名壓力,在持續的減弱,狂風更加的肆虐迅疾,雖然地面依舊是荒蕪一片,但是墓碑枯骨卻在持續的稀少,已經是沒有那般的鬼氣陰森,似乎立即就要離開這一片亂葬崗。

果然,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地上沒有荒墳的痕跡,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廢墟,滿目都是殘垣敗壁,似乎上古倒塌宮殿的遺址,卻是早就已經破敗不堪。

在這一片廢墟里,那一陣狂風在轉瞬間減弱,像是害怕被人發現一樣,柔弱的像是隱藏在黑暗裡的清風,靜靜的漂浮在半空裡,無聲無息的往前飄蕩。

神魂在清風的推動下,像是一縷柔軟的羽毛,打著轉飄漂浮在上空,正要在那陣風裡飄離而出,但是驀然間一顫,在不遠的一片宮殿倒塌的遺蹟裡,他卻看到那位臉色慘白的青年。

那一具黑色的銅棺靜靜的漂浮在前面,在一口上面蓋著巨大青石的枯井上停滯不前,一陣劇烈的震動聲在裡面傳出,像是情緒激動的傳出某種訊息。

那慘白臉的青年神色有些激動,當即在後面撲上前,一手掀開那一塊巨大的青石,用幾乎滴血的兇厲目光掃視在裡面。驀然的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伸手在裡面拖出一個人。

那是一位紫色羽袍的嬌俏少女,雙眸微微的合閉,臉色雖然有些發白。但是卻平靜似水,表情似陷在沉睡當中,被慘白臉的青年拖在手裡,渾身僵硬一動不動,宛如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那神魂想要飄蕩上去檢視,可是縈繞在周圍的清風,傳出一陣輕輕的顫抖,那一張藏在風裡面的面孔,似乎已經驚怒不已,一種壓抑不住的氣息洩露而出。

那慘白臉的青年似有感應。陡然間轉頭望過來,凌厲的目光落在那陣風裡,厲聲狂笑道:“原來是七星殿的禮風真君,不要緊張,本人現在不會殺你。若是你死在這裡的話,怕是沒有人給老賊傳話,那豈不可惜的很?”

說到這裡,他是滿臉冷笑道:“老賊若是想要討回女兒,有本事便到天魔教陰屍冢,倒是要看一看他有沒有這樣的膽量?”

話音剛落,似乎神色已經篤定。有些不屑的說道:“不過老賊的性情涼薄,即便是親生女兒,都未必太放在心上,若是要讓他甘冒此險怕是有些不可能。”

那一陣清風立即劇烈的顫抖起來,似乎是在勉強的壓抑怒火,神魂隨著那一陣風不住的震盪。立即體會到那種感覺,是一種在羞辱裡的不甘的情緒。

那慘白臉的青年冷哼一聲,似乎是不屑到極點,伸手在腰間的納寶囊裡一拍,一具黑色的鐵棺在裡面激射而出。他的臉色冰冷的望著那紫衣少女,獰聲笑道:“星月真君?不管你現在是死是活?只要到陰屍冢,死活不都是一樣麼?”

話音一落,他便是輕飄飄的躍起,掠身走在前面,但是詭異可怖的是,不但是那一具黑色的銅棺,連同裝著紫衣少女的黑色棺材,都是懸空的漂浮而起,亦步亦趨的緊跟上去。

那慘白臉色的青年,連同後面的兩具棺材,在轉瞬間的功夫消失在視線盡頭,一陣桀桀的陰笑聲傳出:“禮風真君,這一次算是你運氣好,等到老賊的女兒被煉製成金丹陰屍,定然要讓七星殿好看。”

聲音在虛空裡陣陣迴響,凜冽的殺機充斥在空氣裡,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是沒能完全的消散。

那一陣清風的苦苦壓制的怒火,終於在這一刻釋放,那陣風在陡然間的加快速度,狂暴的掠在大地上,摧毀一塊矗立的石壁,一道人影在風裡臉色難看的走出,兩隻眼睛似乎噴火一樣。

“可惡!少殿主被陰屍聖子掠走,本人只能眼睜睜的望著,實力不濟不能救人,反倒是被羞辱一番,實在是心有不甘。”

他的神色是無比的失望,卻是搖頭說道:“不過事已至此,卻是無可奈何,等回到七星殿再作打算,至於是否向殿主據實稟告?尚且需要好好的斟酌行事,免得被莫名的遷怒其中。”

說到這裡,他稍微的沉吟片刻,輕聲自語道:“在皇城廢墟里已經有十三四天的時間,地火潮汐就要開始上漲,若是現在不離開此地的話,死亡深淵的通道被熔漿封閉,怕是要被活活在困死在裡面,實在是無暇的顧及其他,只能先行離開此地,在九指山脈等著仁日師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