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以後,在少陵城以西,數十里開外的夜空,一道道耀眼的流光破開雲層,彷彿是沉落天際的流星,墜落在一片滿目荒蕪的山嶺裡。

在光華閃爍中,一道道人影顯現而出,當前的一位眉目似劍,雙眼在虛空裡微微一掃,似乎蘊含著無限的星辰,正是無極門掌門無極真君莫問天,他輕輕的一揮衣袖,光華在片刻間湮沒,將用來趕路的天坤劍匣收進納寶囊裡。

“問天,此地乃是禿鷲嶺,離少陵城足有五十里,應當在那金爪貂熊的神識範圍以外。”

鄭羽兒緩步走上前,七彩霓裳衣在夜光裡燁燁生輝,映出她一張晶瑩美玉般的粉臉,一雙黑白分明的瞳孔似寒星般閃爍,美豔中略帶三分的肅殺。

“無極真君,雖然道友法力通天,神通亦是驚天,但金爪貂熊委實不可小覷,且北水真君重傷未愈,無法佈下四象鎖靈陣,眼下只能養精蓄銳,待日後再籌謀圖之。”

東木真君眉頭微微的蹙起,彷彿大地裂開一個川字,他的臉色略有一些蒼白,雙眼神采欠缺,似乎大病初癒一般,顯然元氣沒有盡然恢復。

莫問天微微搖頭,卻有些不置可否,只是說道:“想必東木道友亦冥冥中有所感應,南火真君以及雲州諸派修士就在少陵城廢墟內,並沒有全然的隕落身亡,難道就這樣見死不救?”

東木真君的臉色微微一滯,似乎是有些失落。嘆然說道:“南火師弟及雲州諸派修士被困於此地不假,只可惜老夫元氣被創,法力已經是大不如前,而且無法佈下四象鎖靈陣,怎是那金爪貂熊的對手?明哲保身留著青山在,總比白白的去送死強。”

鄭羽兒螓首微搖,卻在旁邊輕聲說道:“東木真君,無極道友帶我們來此,定然有他的想法,興許便就在今日。就能驅除金爪貂熊。施救落難的雲州修士,重鑄少陵城的城池。”

“就憑我們三位,怕是絕無可能。”東木真君苦笑搖頭,轉首望著雷萬山、谷傲雪、夜無影三人。眉頭緊蹙道:“三位無極門的長老。雖然是築基大圓滿的修為。但顯然是用靈丹硬生生提拔而來,根基尚且都不穩,更何況以築基修為的區區法力。在六階巔峰的金爪貂熊面前,怕是連逃跑的資格都是沒有,無極道友即便想要硬拼,但為何要帶你們涉險此地,實在不知是作何想法?”

他的話音一落,雷萬山等三人臉色有些脹紅,心知東木真君所言非需,即便是用化虛丹將修為硬生生提拔至築基大圓滿的修為,修為雖到但是歷練卻是不足,而且相對於六階巔峰的妖獸而言,實在是螻蟻一般的存在,轉瞬間便就被抹殺的一點渣都不剩,築基大圓滿都跟普通的凡人沒有什麼區別。

“東木道友,本門的三位長老,來此只是一場歷練而已,沒有什麼性命之憂,倒是不必為此擔心。”莫問天朗聲放笑,豪氣萬丈的說道:“對付那隻金爪貂熊,本座自然早有安排,且看完此物不急。”

話一說完,他在腰間的納寶囊一拍,頓時在裡面飛出一面巴掌大的令牌,上面雕刻著一條張牙舞爪的神龍,彷彿要從上面騰空而起,龍鱗青光閃爍流溢不定,隱隱散出極其恐怖的威能。

“困龍池令牌?這是什麼”

眾人的目光頓時被吸引過去,除卻雷萬山等三位長老已得機宜,此時有些若有所悟,鄭羽兒和東木真君對視一眼,神色都是有些不解。

“此乃困龍陣法的陣牌,只要本座在少陵城佈下此陣,即便是築基後期的真君,我等都是能夠抗衡片刻。”莫問天手持令牌,顯得信心百丈的笑道:“那隻六階金爪貂熊陷進此陣,猶若神龍困入淺水,委實沒有什麼可擔心的,本門的三位長老雖不能作戰,但遠遠的放出靈獸亦可相助些許。”

“困龍陣法?”東木真君有些動容,神識感應到那令牌上的威能,立即霽然色喜道:“沒想到無極道友居然有此等寶貝,此陣威能怕尚在四象鎖靈陣以上,那金爪貂熊怕是不能抵擋,施救南火真人等雲州諸派道友是唾手可得。”

莫問天微微點頭,當即轉首目視雷萬山等三人,沉聲說道:“三位長老,你們待本座啟動困龍陣法時,立即前往少陵城十里開外,放出本派的靈獸助陣,西邊方向便就交給你們。”

“是,師弟(妹)領命!”雷萬山等三人轟然領命,他們剛剛晉升至築基大圓滿境界,而且各自都擁有六階靈獸,此時雖然面對的是六階巔峰的靈獸,都是生出一些躍躍欲試的想法。

莫問天瞧出他們的心思,神色卻有些凝重起來,不得不囑咐道:“三位長老畢竟根基不穩,神通施展不能得心應手,切不可貪功冒進,在沒有決戰出勝敗以前,不得進入少陵城十里範圍以內,那金爪貂熊被困在陣內,諒也奈何不得你們。”

“是,請掌門師兄放心,師(妹)知道如何去做。”雷萬山三人當即神色一凜,各自對視一眼,不敢再有半分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