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大興城,晴空萬里無雲,太陽斜掛在碧洗般的澄澈天空上,陽光沒有任何束縛的對映下來,厚重的城牆被染上一層耀眼的金色。

在城內,琴聲悠揚奏響,鼓樂喧天而起,在城南的一座迎賓閣樓裡,卻已經擺下上百席位,妖獸烹成珍饈,靈果釀成美酒,諸派的修士把盞言歡,宴笑樂樂,一派喜慶祥和的氣氛。

兩位真君得證金丹,昭告天下同道,自然要擺宴慶祝,只要是在大興城的修真者,勿論何門何派?勿論何等修為?此時同聚一堂,共襄盛舉。

而在此時,建造在城正中的大興殿,卻是沉寂的一如往昔,平靜的不起半點的波瀾,在到處都是喜樂歡天的大興城,顯得有些不同尋常。

大殿裡雕樑畫棟,佈置的富麗堂皇,而在正前去擺放著三席紫檀桌椅,上面陳設瓜果靈茶,散發著濃郁的靈氣,顯然並非是什麼凡品。

此時,在一陣爽朗的笑聲裡,莫問天滿面的春風,領著鄭羽兒和北水真君走進大殿裡,三人分賓主落座。

雖然三位都是金丹真君,但以鄭羽兒的尊貴身份,自然是要落座主位的,她輕啟長裙登在席位,雙手自然而然的放在膝前,一雙翦水似瞳顧盼間鳳眼含威,嘆然說道:“在數日以前,雲州諸派修士重建大興城時,何曾能夠料到今日?居然有著三位金丹真君鎮守,實在是世事無料。”

北水真君淡然的臉頰洋溢著笑意。欣然說道:“羽毛在此時晉升成為金丹真君,不但是鄭國的無上幸事,更是天佑大興城太平興盛,而且無極門莫掌門也金丹大成。有他相輔抵禦萬魔嶺的邪修,自是平添得力臂助。”

說到此時,她便轉首移目過去,將目光落在莫問天身上,疑聲問道:“無極真君,在數日以前,本真君被萬獸谷的暴熊真君神通重創,死裡逃生在荒野。不得已施展玄冰龜息法療傷,但是等到醒轉過來時,卻已經在大興城裡,可是你施以援手?”

對於此事。莫問天卻沒有什麼好否認的,當即沉聲說道:“不錯,的確是有此事,當日情勢危急,在下也是誓死一搏。僥倖搏殺暴熊真君,才將道友安然帶到大興城。”

“什麼?怎麼可能?”北水真君滿臉的驚愕,失聲而呼道:“暴熊真君的修為可是金丹初期的巔峰,法力神通俱都是深不可測。居然就此隕落在無極道友手裡?“

迎著她滿腹疑問的目光,莫問天只是默然點頭。似乎事實便就是如此,不值得繼續說什麼。倒是鄭羽兒有些不忿,在旁淡然笑道:“北水真君有所不知,非但是暴熊真君,萬獸谷的兇狼真君和毒蛇真君,都已經隕落在無極真君的神通下。”

“什麼?這……“北水真君徹底的震驚,只覺得在一生當中,聽到的所有令人驚詫的訊息裡,都沒有今日這般來的震動,她的臉色頓時泥塑般,時間彷彿定格在那一刻,腦海裡則是諸般念頭紛至沓來。

記得當年中土真君的八百壽辰,此人在神通賽上勇奪第一在雲州修士面前綻放異彩,展現出修真天才的天賦。不過短短的幾年時間,不知是得到什麼樣的奇遇?讓無數築基修士窮其畢生都無法突破的壁障,他似乎輕而易舉的結成金丹。而且作為金丹真君,都是非比尋常的存在,能夠斬殺萬獸谷的三位金丹長老,沒有比擬金丹中期的修為,是絕對無法做到的。

在她沉浸在震驚當中時,莫問天卻是微微搖頭,苦笑說道:“暴熊真君在同北水道友一戰時,原本就已經元氣大傷;而毒蛇真君被天羽真君一路追殺,早已是油盡燈枯;至於兇狼真君,更是在下偷襲得手的;此三位真君隕落在下手裡,只不過是撿便宜而已,卻是沒有什麼可稱道的。”

他的一語方落,北水真君頓時連連點頭,臉上呈現出恍然的神色,只有在如此情況,才能完全解釋的通,畢竟在她看來,莫問天斬殺三位金丹真君,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萬萬是難以置信的。

鄭羽兒微微的嘆氣,莫問天應對謙虛,並不為斬殺萬獸谷三位金丹長老而居功,她卻倒也不好再說什麼。

北水真君迴轉過神,落在莫問天身上的目光,不由的親切起來,滿含感激的說道:“無極道友,當日在羽兒面前,本真君可是有言在先,原本準備捨棄一切資源,全力助你凝結金丹,以報救命的恩情,但是現在道友已金丹大成,倒是沒有此必要了。”

說到此時,她的聲音微微一頓,加重語氣說道:“不過救命的恩情,卻是不可不報,不知無極道友可有什麼要求?本真君定然竭力以報。”

對於送上門的好處,莫問天向來是笑而納之,而且北水真君報恩的誠意極重,若是婉言拒絕反倒不好,只要落得雙方皆大歡喜,何必講什麼客氣呢?

言及此念,莫問天沉吟片刻,沉聲說道:“既然道友曾有言在先,要助在下凝結金丹,想必並非是無的放矢,即便是沒有結金丹在手,而煉製結金丹的靈藥想必是有。”

“不錯!”北水真君滿臉的愕然,似乎是驚異莫問天的推斷力,目光裡已掠過淡淡的贊意,忽然間左袖輕拂腰間的納寶囊。

在剎那間,兩道光芒立即從裡面爆射而出,一道是幽冷的黑色,而另外一道卻是耀眼的金色,兩株靈藥閃電般的飛出,飄然落在她的左右手掌裡,靜靜的綻放著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