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程又點了一根菸。

火光亮起,這會,卻隱約照見身側男人眸裡的陰鬱。

“這套說辭,誰教的?”他語氣寒涼,像來自地底。

張程怔了一下,忽然一把摁滅菸蒂,他指尖燒灼,也顧不得許多,“韓安跟她是閨蜜,也沒什麼腦子,這事你不要牽連到韓安的頭上去。”

陸止川低頭不語。

眉目微折。

又側眸往外面看了一眼,那些記者已經在收拾東西陸續離場了。

阿哲有些著急,“動手嗎?”

“沒必要,”陸止川神情散漫,也看不出是否生氣,就感覺還挺平靜的,“輿論的嘴堵不住的,越壓,越不平。”

他等著人散之後,從場中往外,“你們先回去吧。”

他要會會這個狠插了自己一刀的女人。

這會兒,雙方都陌生的叫彼此失神。

秦兮好像就是在等他來,見他落座,甚至輕笑出聲,“我按照你的意思說的,既要離婚,又感恩你陸家。”

她分明是故意的。

但陸止川也沒在意。

他微微閤眼,仰頭看著星空。

今夜月光熹微,叫人心緒寧靜。

“你真是給我坐實了渣男這個惡名。”他忽然扯了下嘴角,“還給我陸家抬得那麼高,我爸要是知道了,大概會氣個半死。”

想想陸東此刻氣急敗壞的樣子,他沒有半點心慌,也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他的兒子,又一次讓他失望了?

無所謂。

陸止川長舒一口氣,“但你指望我爸就此收手,幫你秦家,也不大可能。”

秦兮目光平和的注視著他的側臉,鋒利下顎線之後連著輪廓硬朗的喉結,鎖骨,到襯衫微敞的第一顆紐扣。

他還是那麼好看。

跟從前那個少年相比,外形上的變化不算太大。

秦兮笑起來,“陸家逼我的。”

她語氣輕快,毫不在意接下來要面對的狂風暴雨,“我以為你陸家對我真的多好,其實從頭到尾,也充滿了算計。”

“是我傻,害我媽媽差點搭進整個秦氏。”

秦兮站起身,舒展雙臂,有一種暢快的灑脫感,“你現在不跟我離婚,外面會罵你更慘,你要是敢動秦氏,就讓陸東那幅虛偽嘴臉早點面世,我也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