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年反覆,恍如昨日。

他當然記得那些難熬的時日,從夏入冬,在同樣寒冷的夜裡,他低著頭,反覆的檢視她那邊的天氣,猜測她的心情,惦記她的冷暖。

有無數次,他訂了票,又退掉。

到了機場,又折返。

每一次都悄無聲息,從頭到尾沒跟她說上一句。

偶爾太想她了,在忍了又忍沒辦法之後,會嘗試給她打一個電話。

但他總是沉默,會聽秦兮慢吞吞的說自己的近況,聽的久了就很想她。

然後只能匆匆結束通話,讓情緒早點平復下來。

那會兒他很記恨她。

所以現在也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甚至,忍不住反問她,“當年你情況不好,我給你請了那麼多專家會診,你卻通通拒絕,一定要林野來,為什麼?”

當時她的身體就不適合留下孩子,打掉是唯一的沒辦法的選擇,對於陸止川來說,這事兒也一樣揪心刺骨。

但秦兮那時還很冷靜,一定要林野來,只接受他提供的醫療資源。

這種危難之時對另一個男人的信任,幾乎摧毀他。

後來,一切都變了。

她跟他失去的或許並不完全是孩子,還有再也沒辦法彌補的信任。

裂痕從未修復,如今更添新傷。

秦兮靠在搖椅上,抱著圍巾一角,“算了,不說了。”她好像很困,“你這次來能待多久?”

她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

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聽到什麼回答。

陸止川替她溫上一杯牛奶,放在桌子邊上,“凌晨的飛機。”前段時間他在這裡耽擱了太多時間,自然不能再有這樣的自由。

“噢。”秦兮點頭,“我也快回去了,你別在來了。”

他答應了。

眼看著她睡著,掐著最後一刻起身,離開房間。

正如秦兮所說,在一個月後,開春時節,她終於在詹姆的奔波下搞定所有事情,重回京州。

踏上熟悉土地的那剎,秦兮心情波盪起伏,卻看不出一絲兒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