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初夏,夜裡有些微悶熱。

秦兮睡覺的時候不喜歡開冷氣,一般便開著門,好叫空氣流通,所以他過來時,也從半開門前見著裡頭傳來隱約的微光。

她應該還沒睡。

聽著似乎還在跟誰說話。

“他還想要孩子?你覺著我敢要嗎?”秦兮大約是委屈的,語調不自覺的提高。

她把這些事都在電話裡講給了韓安聽,顯然對他很是不滿。

“我已經答應了那份邀約,我現在什麼都不想管,就想先離開他,清靜一下,把自己該做的事都做了,別被誰牽著鼻子走了,你說對吧?安安?”

陸止川本來已經走了。

聽到這句話,又頓了頓身形。

他推開門,掠過前廳,在她床前停下。

秦兮拿著電話,見著他忽然進來自然是意外的,便徑直結束通話,又看著他,“我說了,我想一個人睡的。”

他沒有理會這句話。

只是挺不解,又強壓著煩悶反問她,“你是覺得要孩子這件事讓你太緊張了,所以想清靜一下嗎?”

秦兮方才說想離開他,這讓男人緊張了。

房門大開著,合著窗隙處的風一併吹入,叫她忍不住裹了裹身子,偏過腦袋不看他。

也沒回答。

可陸止川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他也不是能把事捱到明天的性子。

“你答應了什麼邀約?要去哪裡?”他上前一步,掰過她的肩膀,強迫自己冷靜跟她對話。

秦兮長睫低垂,依舊沉默。

“你不說,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你們張導。”到底是性格使然。

他那種骨子裡喜歡壓人一頭的感覺又冒出來了,給秦兮強烈的迫意,讓她忍不住有些煩躁,跟說不明的抗拒,不由得忽然提高了音調,“你憑什麼管我?那是我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