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兮長睫低垂,其實沒做太多考慮。

當時說出那句話就是想試探他的反應,看他是否那麼維護於淺罷了。

不過,陸止川也不負她望的一點兒波瀾都無,甚至連眼皮都沒空抬,跟在她身後就出了房門,應該是找張程去了。

如今她聽著韓安一問,還真有點下不定決心了。

“我就是想他讓讓我罷了,公私還得分開,這事跟張導說定了,改不了。”秦兮舒緩了一下心情,又低頭看了眼時間,這個點,該出發了。

這短暫一趟旅行當真沒給她留下一點好回憶。

還順帶著傷了腳。

韓安聳聳肩,也沒繼續拱火,給她拿了行李,然後扶著她去了車上。

這會返程的人多,車場裡站著許多放行李的熟人,韓安在裡頭熱鬧了一會,轉身就看到後邊張程那輛越野車外也站著幾人。

其中一個自然就是曲曲,除此之外,就是一直在車尾處神思散漫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陸止川。

舉目四眺,倒是沒見到於淺的身影。

韓安當然知道秦兮心裡面的芥蒂,於是在人堆裡找到了一個朋友,隨口試探了句,“是不是還有人沒走啊,於淺還有阿橋他們呢?”

“他們早一步走了,”朋友倒是坦誠,“阿橋帶隊的嘛,趕回去還有別的通告要排吧。”

有這個肯定答覆,韓安就放心了,回來跟秦兮一說,安慰著,“你看,至少回去路上他就跟張程一起,曲曲也在呢,不可能叫別的人上去,我有她微信,有事兒她保準通風。”

秦兮坐在副駕駛,視線不自覺的凝在遠處那個男人身上,低喃著回,“我要每天這麼防著得多累,我只想他跟我坦白點,讓我覺得靠得住,這樣我才能放心把一切都告訴他。”

她想,如果陸止川能讓她覺得全然可以信任,那再艱難的事情她都可以和他一起面對。

不然的話,就只能獨自承擔。

因為有些事,確實賭不起,只能孤注一擲。

韓安嘆口氣,啟動車子,跟著前面的大部隊緩緩往外,“這事兒我不曉得怎麼講,陸止川要是還不讓你踏實,那你還是早點跟他講清楚,分了吧,別給自己希望了。”

她語重心長,儼然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安全感男人是給不了的,尤其他這種,從小到大也沒見著多麼安分的人,你不能因為一個於淺的誤會就忘了他以前那些緋聞。”

“陸止川的身邊哪裡乾淨過啊,真真假假的你怎麼清楚?”

秦兮琢磨了一會,有些奇怪的看她,“你不是昨天還勸和嗎?”看看,她自己心底裡還是期盼著陸止川能被託付的。

大概無論她在外顯得多獨立,多大方得體,心裡面對著他時,總還是弱勢的。

韓安怒其不爭的看了一眼她,“我沒什麼態度,你抱怨我就勸分,你高興我就勸和。”

這很可以。

把秦兮給逗笑了。

這會兒氣氛也算輕鬆,不知是否因為回程路上一切未知因素都被排除的緣故,秦兮還有心情給自己補了個覺。

這一趟返程很遠,韓安也確實吃不消,路上看著別的車子進了收費站休息,自己便也停了過去。

看了眼時間,晚上九點了,也確實該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她扶著秦兮慢慢的下了車,然後叫她去休息室的大堂裡等著自己,秦兮現在就是半個廢人,也只能乖乖聽話。

等著簡餐來了,她跟韓安埋頭吃飯,便見著張程等人也都跟著過來,男人比較喜歡扎堆,倒是顯得她兩人特別冷清。

秦兮見著他也沒多大反應,想著彼此就跟個陌生人一樣,怎麼會有夫妻雙方在外面見了連招呼都不打的?

他甚至都沒給一個眼神過來。

這頓飯,她是食之無味的吃完了。

上車的時候又是韓安扶著一瘸一拐的她,慢慢的往車子那邊走,百米的距離,把韓安累的夠嗆,“說真的,以後麻煩你找個靠譜點的物件,這種苦活累活真的不該我做的。”

她話音未落,倒是聽著身後一個聲音慢悠悠的傳來,“誰不靠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