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掀起小浪潮的走廊頃刻間闃寂無聲。

眾人將視線投向張程,預設這是他造的孽。

只有於淺慌張卻主動的往前走,“我是。”

韓安看了一眼秦兮,一腔怒火快要壓不住的樣子,好似分分鐘要撲上去滅了於淺。

秦兮在外的時候總是顧及分寸,想求個周全,幾乎從不與人起衝突,所以這一次,韓安怕她被於淺欺負,又吃了悶虧,回去自個的難過。

事實上,秦兮這會還真沒空計較那些。

情緒上來的那一刻,人是不受控制的。

所以她什麼都沒想,就那麼自然而然的,行著她妻子的身份,大方的往護士面前去。

護士也將視線挪向她,只還未來得及開口,張程忽然起身,直接拉著韓安也往裡走,“你這話問的,都是家人,不是家人能大半夜的過來等?”

說著,根本不管人怎麼攔,一行四個人就這麼莫名的全湧了進去。

病房外,剩下其餘瞠目結舌的一群人。

但誰也不想進去湊熱鬧,只不過都在心裡給張程捏把汗。

他是真給陸止川捅婁子了。

而病房內的張程確實頭低的恨不得貼到地上去,倒是於淺有點沒鬧明白這狀況,可也沒多問,只往床前去,“陸哥哥!你還疼嗎?”

陸止川靠在半抬的床背上,一隻手搭在床弦,輕描淡寫應,“還好。”接著垂了眉眼,一副虛弱的樣子,似乎不想在說話。

可於淺依舊繼續,也顯然是關心他的,“我好怕你出事。”

張程也忙不迭接話,“可不嘛,我也怕你死了!”畢竟發小,感情也確實深,他這會兒是真激動。

陸止川掃他一眼,話卻好像不是說給他聽的,“我死了,她就沒老公了,正好。”

大約有些事,也只有朋友間會互相透底。

張程顯然聽懂了。

但於淺沒懂,她又哭又笑,“陸哥哥,你不要說傻話了。”

秦兮也沒懂,她心裡懸著股上不去下不來的情緒,哭不出笑不起,只低著頭,眼裡空蕩蕩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