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字路口處的一個鐵籠子裡,兩個死人正於夏日中腐爛。

“強盜?!”西塞自言自語,“感覺公國現在正是多事之秋。”騎在“寒霜”背上,他離那些死人要近得多。

“也許是強姦犯、殺人犯。”說完,吉爾希斯摘下了他那寬邊軟皮兜帽拿起水囊灌了一大口水。儘管還是初夏季節但是今天陽光格外毒辣,炎熱的天氣就算是半精靈也流了不少的汗水。“肯定是做了什麼壞事,他們才會給扔在一個籠裡等死。”

西塞伸手通了通他那一團給太陽曬得褪了色的頭髮。對死者他是愛莫能助了,而他和吉爾希斯還得繼續趕路。

“我們是從哪條路來的?”他問,望望這一條又望望另一條。“我有點糊塗了。”

“去洛里斯就是順著這條大路走。”吉爾希斯指了指,“走左邊的小路會遠一點但是前面有個小鎮,晚上可以在小鎮落腳休息,順便可以補充一些食物和飲水”。

“那我們就走那條路。”西塞用腳跟碰了碰“寒霜”,讓大戰馬轉向了左邊的岔路。吉爾希斯又戴上了他的皮兜帽,不客氣地拽了拽坐騎的韁繩跟了上來。

夏日已經把路烤得磚一般硬,路上的車轍深得足以叫一匹馬崴斷腿。因此西塞小心地讓“寒霜”走在車轍間高一些的地面上。道路兩側是茂密的樹林,偶爾會吹來一陣清風,枝葉簌簌抖動,帶來一陣樹林中泥土和植物混合的清香。

走到距離十字路口不過1裡地左右時,半精靈彷彿接收到某種訊號,猛然停下了腳步勒住了韁繩,蹲下身體手指撫摸著地面的痕跡,接著抬頭望著空無一物的前方,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

看見半精靈的如此神情,西塞自然心領神會的,舉起盾牌和抽出長劍。

“咻——”

一道尖銳的哨聲穿透樹林,幾乎同時,一群衣衫襤褸,面色幹黃的男人沿著兩側的草叢中衝了出來。

農民,還是什麼雜牌軍?

他們穿著破爛,賣相極為不佳,甚至連手中的武器也是些略顯滑稽的鐵鏟、錘子、乃至於草叉。

他們衣著破爛而且充滿著補丁,護甲大多不合身,武器也是五花八門,只有亂蓬蓬的頭髮和鬍子拉渣的樣子倒是一模一樣。只見這夥人一股腦地將兩人一馬包圍在了中央,臉上流露出兇狠的表情,但是微微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他們。

“隊長!點子扎手,一個是半精靈遊俠,一個是身披重甲的騎士,我們恐怕打不過他們啊。”一個穿著皮甲盜匪小聲的對旁邊穿著鐵甲的小頭目小聲地說道。

“是啊隊長,我們的武器肯定劈不開那騎士的盔甲……”有的手下也補充道。

看著兩人從容不迫的架勢,強盜頭目已經騎虎難下了,他心裡暗自叫苦,“媽的,哪個傻子跑過來說看見‘肥羊’往這邊來的?”

“不要怕,我們不是壞人。”強盜小頭目看著情形不對立馬轉變了態度,“我們只是活不下去的村民,處於無奈才出來攔路啊!這些都是老大的主意,不是我們的!不是我們的啊!”

“放下武器,蹲在地上!”西塞命令道。

這些盜匪紛紛丟掉破爛,蹲在地上。

經過仔細盤問,從他們的雙手特徵可以看出這些大多確實是習慣握農具而不是刀劍的手。“嗯,那個頭目應該是屠夫,”吉爾希斯對西塞說。“也不是職業者握劍的姿勢,彷彿提刀切割豬肉……”誠如半精靈所言,此人原來確實為屠戶,流落在盜匪之中,因為見慣了血,膽子也比一般農戶大,因此成為了小隊長。

這些活不下去的村民,無奈之下才選擇落草為寇的,他們面對那些商人和旅行者殘忍而狠毒,可是面對像西塞這樣的騎士則是有著一種天生的畏懼。這種畏懼是刻在骨子裡的,不是放幾句狠話或者手裡有武器就會消失的,西塞稍微展現一下自己的力量,他們的鬥志就瞬間瓦解了。

“帶我去找你們的老大,快!”西塞用劍指著帶隊的鐵甲小頭目說。

“是……是!”看著架在脖頸旁泛著寒光的長劍,小頭目連忙點頭。

盜匪的基地果然很隱蔽,這群人在樹林裡面的據點位於一個看起來像是狗熊冬眠的洞穴,這種洞穴在多數情況下不會有人選擇在裡面休息。

穿過通道,西塞意外地發現裡面挺寬敞的,明顯被盜匪們加固過,巖壁上掛著火把,裡面傳來一陣用餐和划拳的聲音。

“你去叫門。”西塞微笑著對小頭目,長劍則離小頭目的脖頸近了幾分。小頭目可以確定,只要他敢應個不字,他的脖子會瞬間被切開。

“老大,是我,班尼斯,開門啊!我們今天遇到‘肥羊’啦。”小頭目叫門,大門很容易地就被開啟了。

“班尼斯?你小子搶到什麼好東西啦?”盜匪首領立即來了興趣。

“他搶到一把好劍,讓我給你送來。”

“你是誰!?”盜匪首領發現不太對勁,班尼斯側後方的年輕人他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