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悲傷沼澤

悲傷沼澤的範圍非常龐大，外圍是山區，想要進入沼澤，還需要穿過一百多里的山路，馬匹其實並不適合這樣的探險。進入山區之後，西塞就從馬上下來，徒步前進。路也變得崎嶇不平，入眼是一片的荒涼。“前往悲傷沼澤，在沼澤深處帶回一個沼澤巨蜥的蛋。”——這是西塞從冒險者行會里面接到的委託。

其實吉爾希斯有勸說，想讓西塞換一個任務。沼澤複雜的地形並不適合騎士作戰，而且帶回沼澤巨蜥的蛋，陰顯適合盜賊或者遊俠這些具備潛行能力的職業……然而西塞卻有著自己的思量，便直接選定了這個任務。

正常來說，初夏天氣是十分適合冒險，然而悲傷沼澤似乎沒有受到外部天氣影響，依舊讓人覺得陰森森的。一陣山風吹過，西塞覺得涼颼颼的，偶爾有小鹿、小兔子這種食草的野獸從路上穿過，看都不看西塞。因為，它們對冒險者已經熟視無睹了，悲傷沼澤裡面的魔獸通常有毒，外圍的野獸又沒有什麼價值，幾乎從來沒有探險者對它們下手。

“終於到了，”翻過外圍的山丘，西塞環顧四周：矮小的灌木散落四處，霧氣繚繞，遮蔽了陽光，偶爾陣陣冷風吹過，使得周圍有些陰森。地面上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積水，偶爾散落著一兩具動物腐爛的屍骨，灌木叢中，不時有一兩條蛇類生物穿過。

黑暗的沼澤中，到處潛伏著不可知的危機。這片臭泥塘中到處都是怪物，寸步難行，在這裡旅行幾乎得不到任何收穫。這裡幾乎看不到可以落腳的地方，到處都是臭水，還有因此而孳生繁衍的野獸。“悲傷沼澤不適合膽小如鼠之人。”這是吉爾希斯的原話。

大部分時間裡，這片陰暗的地區都潮溼多雨，雨水滲透了沼澤，使這裡變成了溼潤的溼地。沼澤除了常見的灌木也生長著體型巨大的樹木，散發著溼氣，空氣因此而愈發潮溼，來到這裡就像是身處雨林一般。看著迷霧繚繞的悲傷沼澤，“如果要穿越悲傷沼澤，可得費一番力氣。”西塞心想。

小心地在灌木之間穿梭，西塞儘量躲避可能出現的生物，從一片茂密的草叢傳來些許輕微悉悉索索的聲音，他感覺到了危險。

嗖的一聲，一個粗壯的身影從草叢中穿出，朝西塞撲了上來。

西塞本能地一個翻滾，躲開那個身影，看清楚那玩意的長相，原來是一隻沼澤巨蜥。這是隻巨大的蜥蜴，兩米多長，青綠的面板上佈滿了黑色的斑點，頭部、爪部和尾部佈滿了尖刺，這些尖刺上佈滿了綠色的漿液，這是沼澤巨蜥身上附帶的毒素。這些毒素能讓人變得虛弱，力量、敏捷、體力這些素質會全面降低，直到沼澤巨蜥的毒素被清除。正式因為這種難纏的毒素，讓沼澤巨蜥兇名顯赫，同時沼澤巨蜥通常還是群居，很少有落單的沼澤巨蜥。

出發前，西塞從吉爾希斯那裡詳細瞭解了沼澤巨蜥的特點。

“沼澤巨蜥最為致命的是它們的毒素，這種毒素很特別。其次沼澤巨蜥的動作十分敏捷，所幸沼澤巨蜥的鱗片不是很厚實，如果能夠找到要害就能一箭斃命。但要是被它攻擊到，可是很致命的。”這是吉爾希斯的原話。

沼澤巨蜥一擊撲空，落在地上，轟的一聲巨響，地面上塵土飛揚。

西塞翻滾完畢，左手盾牌反手敲在沼澤巨蜥的後腦勺，沼澤巨蜥似乎被打懵，停頓了幾息，而西塞右手的長劍早已使用了騎士戰技“熱誠”連續對其攻擊好幾下……只聽見沼澤巨蜥悲鳴了幾聲，便倒在了地上。

沼澤巨蜥的悲鳴驚動了周圍的三隻沼澤巨蜥，頓時西塞陷入了包圍之中。換成其他騎士被三隻沼澤巨蜥圍住估計凶多吉少了，然而西塞卻會“聖光術”。哪怕被沼澤巨蜥擊中，毒素對於西塞的影響卻不大，因為強大的“聖光術”對於身體素質的提升力度超過了毒素的效果。簡而言之，沼澤巨蜥的毒素最多隻能勉強抵消掉西塞的“聖光術”帶來的加成。因此，沼澤巨蜥對於西塞而言，約等於尋常野獸了，擊殺它們是十分簡單的。這也是西塞為什麼會選擇這個任務的原因之一。

強大的力量、堅固的盔甲、穩健的防守、極強的身體素質，西塞哪怕面對三隻沼澤巨蜥，也遊刃有餘，絲毫沒感覺到特別吃力。盾擊、轉身、直刺、閃避、跳步、揮斬……西塞彷佛在與人跳舞，這是戰鬥的藝術，只是每次揮手要麼抵擋住沼澤巨蜥的尖牙利爪，要麼會用長劍在它們的身手造成一個傷口。毒素無效，三隻沼澤巨蜥面對全副武裝的西塞毫無辦法，沒有發揮的餘地，最終的結果就是死在西塞的長劍之下。

再擊殺這三隻沼澤巨蜥後，西塞繼續向著沼澤深處前進。

隨著不斷深入，沼澤裡的迷霧越來越濃，能見度野變得很低，大約只有二十米左右，這使得西塞每走一步都非常小心。雖說沼澤巨蜥對他沒有造成太大的壓力，但沼澤複雜的地形如果一不小心也是會致命的。

尤其，悲傷沼澤的迷霧中不時地還會出現一些影影綽綽的幻象。

那是一片遙遠的戰場，戰士們的怒吼，馬匹的嘶叫，依稀還回蕩在耳際。一縷微風吹過，這些蒼涼悠遠的畫面便消散在了風中。

一路上，走走停停成功擊殺十來只沼澤巨蜥之後，西塞終於在一處灌木堆裡面發現兩枚沼澤巨蜥的蛋。西塞將兩枚沼澤巨蜥的蛋放入行囊之後，並沒有急著返回，而是選擇繼續前行。

當初選擇這個委託前來悲傷沼澤，除了“聖光術”這個特有的優勢，其實在西塞心裡他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

穿過大片灌木叢林，沼澤中間，一片古城的廢墟展現在了西塞的眼前，高大的城牆在風雨的侵蝕之下，已經變成了殘垣斷壁，不過仍依稀可以看出城寨的輪廓。古城中央是一座宏偉的高臺，由一塊塊巨石壘成，上面雕刻著古老的黑暗年代的文字，古老蒼勁的文字，一種沉重的歷史感撲面而來。

黑暗年代風格的城寨，也不知經歷了多少次戰爭的洗禮，也不知何年何月開始，已經沒有智慧生命在裡面生活，唯獨這些牆和柱子，在歲月裡唱著寂寥的歌謠。

西塞繞著城牆走了一段距離，找到了這片古城的城門。城門處到處佈滿了廢墟。進入古城的一剎那，天昏地暗，彷彿進入了另一片時空，黑暗籠罩，這蒼茫大地之間，只剩下這片陰森的古城。

透過城門，西塞朝前面看去，這是一片綿延不絕的廢墟，廢墟中央聳立著一座巍峨的高臺，通往高臺的階梯上佈滿了森森的白骨。

西塞感覺到一股陰寒的氣息撲面而來，恍惚間，他似乎看見其中一副白骨動了一下，它緩緩地爬了起來。緊接著，無數的枯骨從地面上站了起來，身材矮小的，生前應該是一些矮人，身材高大，尾部長了一條巨大的尾巴的，應該是一個龍族，另外還有人類、巨人。

彷彿圍牆裡就是一處遠古的戰場，各個種族，無數的生靈戰死於此，死後依然無法解脫，化作了無數怨靈……

恍惚間，西塞聽見有聲音在呼喚他，讓他繼續前行。“永遠不要做你的敵人期望你做的事情，”老約克的話又一次提醒了西塞，他抵擋住聲音的魅惑，轉身離開。

此時，西塞突然感受到腳底的震動，沉重的腳步聲混雜在幻聽之中飄來，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不對經，”西塞眼光一掃，只見一隻巨蜥從旁邊的草叢中緩緩爬出，噴吐猩紅的舌頭，發出嘶嘶聲音，一股腥臭的味道撲面而來。這隻巨蜥比之前遇到的大了一號，近有三米多長，身體看上去像是一隻短吻鱷，只是它顯得更加粗壯一些，擁有十分鋒利的利爪，一雙眼睛就像紅寶石一樣瑰麗，全身佈滿灰黑色的鱗片，強壯的四肢趴伏在地面上，長長的巨尾上佈滿了尖刺，頸部有一些灰白色鱗片組成的詭異花紋，像一頂皇冠。

“果然有石化蜥蜴，”眼前這個巨大的怪物其實就是西塞選擇前來悲傷沼澤的第二個原因。

“沼澤巨蜥族群中偶爾還會出現石化巨蜥，它們比一般的沼澤巨蜥更可怕，因為它們能發出石化吐息。普通人被吐息命中，那麼被吐息直接擊中身體部位會立即變成石頭，如果在72小時內沒有解除石化效果，那麼整個人都會變成石像。”這是吉爾希斯規勸西塞不要前往悲傷沼澤的理由，儘管石化光線攻擊距離並不遠只有4米，但是大多數人都認為石化巨蜥完美剋制近戰職業。

石化巨蜥發現了西塞，迅速地奔跑，朝西塞撲了上來，它奔跑的時候身體和尾部不停地來回扭動，速度卻是奇快無比，這種詭異的爬行姿勢可以讓它獲得更快的奔跑速度，只一瞬，便撲到了西塞的跟前。

西塞迅速後跳躲過這次攻擊，同時給這隻石化巨蜥丟了個“遲緩術”，扭頭就往原路撤退。石化蜥蜴應該是由沼澤巨蜥變異而來，而在這裡一般人想要對抗石化巨蜥基本不可能，因為它就是這片沼澤真正的王者。

於是，西塞計劃休整一番之後再來找石化巨蜥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