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桃就又發了訊息過去,“L弟弟,你打字慢的話發語音也好呀,姐姐都方便的。”

對方又過了一會兒終於有了動靜,“姐姐,你忙嗎?”也許是覺得自己的問題太過幼稚,又加上了一條,“我有事情想要對你說。”

平日裡也會有粉絲把蕭桃的私信箱當成樹洞一樣講一些情感問題,蕭桃看到都會很認真地回覆。

“不忙。L你說,姐姐在的。”

陸謹看著蕭桃的回覆,記憶裡的身影和現實重疊。

那個時候的蕭桃也總是喜歡說“姐姐在的。”

陸謹閉了閉眼,覺得自己是真的喝醉了,四年了,他只有喝醉了的時候才會放任自己記起她。

對話方塊裡刪刪減減,真正有人傾聽的時候陸謹卻不知道該如說些什麼。

其實陸謹的今日日程裡上午是要全程參與蕭桃的簽約的,這是在充分展示謹信的誠意,況且他也一直盼望見到她。

開著車準備去公司的時候卻接到了老宅來的電話,陸謹和父親的關係不好,雖是親人可平日裡的聯絡並不多,陸謹知道沒有要緊事老宅不會輕易來電話。

是管家溫叔的聲音,聲音裡有一絲緊張:“阿謹,你快回來一趟,參謀長不知道早上收到了什麼東西,這會兒正大發雷霆要你回來。”

雖心裡早有準備,陸謹還是皺了皺眉,和葉一簡單交代後掉頭駛向老宅。

進門的時候陸謹淡淡看了眼門口摔碎的花瓶,他記得上次老爺子這麼生氣還是因為自己執意要經商。

溫叔看到了陸謹,“阿謹你回來了,參謀長在書房,也不知信封裡裝的什麼。你順著他講,總能少吃些苦啊。”溫叔從小看著陸謹長大,看著父子二人之間總是這般劍拔弩張,不免帶了分心疼。

“無事,溫叔。您說的信封是什麼?”陸謹對即將承受的怒火不甚在意,安慰著為他擔憂的老人。

“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在簽收室裡放著,平日裡不是都直接寄家裡來了嗎,今天還是值班員早上特意送過來的,我也沒在意,就交給參謀長了,誰知道就……”

陸謹點了點頭,“知道了,我先去書房。”

只敲了一下門便聽到陸永至的聲音,“滾進來”。

陸謹推門進去,一個菸灰缸直直飛了過來,陸謹沒躲,任憑它劃過臉頰,留下一到帶血的痕跡。

菸灰缸落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

陸謹自嘲地想,自己和老爺子的記憶裡總是帶著血。

小的時候換牙,陸謹挑食。活絡的牙齒讓他不願意吃啃起來很費力的蘋果,被陸永至發現了之後要求他早餐過後一定要吃一個蘋果。

陸謹哭著不吃,溫叔和王嬸都來勸。

“吃,今天不把這個蘋果吃了就沒有飯吃。”陸永至不顧別人地勸阻。

母親去世的早,陸家一直是父親說什麼便是什麼,到了晚上的陸謹飢腸轆轆。

他記得自己蹲在廚房門口,一邊吃蘋果一邊放聲大哭,還被蘋果絆掉了一顆鬆動了許久的牙齒,哭的時候嘴裡都是血。

好不悽慘。

陸永至卻只是抱著手臂看著,沒有誇獎和安慰。

看著陸謹吃完了蘋果,冷冷丟下了一句“以後每天都這樣”便離開了。

陸謹那天哭了很久,之後的每天都艱難地啃掉一個蘋果。

長大了之後的陸謹不會再哭了,他只會想要離開這裡。

他做到了。

“怎麼了,參謀長。”

陸謹沒叫父親,拉了椅子在他對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