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那不勒斯很安靜,有一種獨屬於小鎮的安逸,在小旅館倒時差的兩人也暈暈乎乎地睡醒,準備趁著夜色未深,在周邊的街道尋找一家無名的小酒吧。

“師父,我們就這麼在大街上游蕩,要不要想辦法先弄些裝備啊?”

由於工作的性質, 兩人都是第一次踏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身上也沒攜帶任何傢伙,這讓曾水的安全感直線降低,他不禁問道。

“有道理,但是我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也沒有合法的身份去購買武器,等找到了呂秋的老朋友, 自然會有足夠的裝備。”

白楓寬慰道, 他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周邊的店鋪, 這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除去一些經營到深夜的餐館,大部分店鋪在夜幕降臨之時便已關閉。

當然,這絕不是因為這邊的本地人遵循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習慣,而是出於非常現實的理由——安全!

儘管司機托馬斯一路上極力吹捧那不勒斯的風光以及值得來這裡旅行的種種理由,但白楓可是半句話都不會相信。

在他決定過來之前,可是做足了功課,這片看似安逸的小城可是有三大特產的,分別是垃圾、塗鴉、混混。

在絕大多數人眼裡,那不勒斯會與骯髒、混亂以及危險等負面詞語扯上關係,這全都要歸功於這邊名聲大噪的本地幫派,特別是專門針對遊客下手的混混,那可不是一般的多。

像白楓曾水一樣敢於天黑之後出來遊蕩的遊客,不能說沒有,只能說很少,絕大部分的遊客都是成群結隊出來逛街,絕不會孤零零地一兩個人在街上瞎晃悠。

因為天黑之後, 兩個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的遊客出現在街頭,就意味著好欺負。

“……&%¥%@#¥!”

街頭轉角,一群叼著菸頭在寒冬中袒露著大花臂混混模樣的年輕人吹了聲挑釁的口哨,還對著站在街上四處打量的兩人指指點點,雖然白楓和曾水聽不懂這群混混在說些什麼,但用腳後跟想也知道絕對不會是什麼好話。

“師父,我怎麼這麼想揍他們呢?”

曾水有些生氣,今晚晚餐都還沒吃,就出來黑燈瞎火地閒逛,先不說你們面對遊客該多熱情,最起碼別挑釁吧?

“別去,意呆利不禁槍的。”

白楓冷冷地打量著這群混混,路燈有些昏暗,確認單憑衣著的褶皺無法判斷對方有沒有攜帶武器後,隨口對曾水說道。

“行吧。”

曾水惡狠狠地瞪了街角幾人一眼後,跟隨白楓拐入了一條看上去燈光明亮一些的街道,這一條街看上去比剛剛兩人經過得要繁華一些,最起碼地面上沒有太多的垃圾, 依舊開門的店鋪也更多一些。

“酒吧, 都是沒掛招牌的!”

曾水指了指街上的一排商鋪,大聲提醒道, 白楓轉眼望去,這裡如同托馬斯所說的,沒有名字的酒吧一點也不少,足足有四五家之多。

而且透過門口向內打量,吧檯上還坐著幾名身穿迷彩的年輕人,不過白楓和曾水都一致認為,這些大腹便便一看就缺少鍛鍊的年輕人不配稱為軍人。

“師父,怎麼辦?我逐個去問嗎?”

曾水興奮道,白楓沉吟片刻後,說道:“我們要尋找的目標在這片街區開了家無名的雞尾酒吧,名字叫奇諾,中年白人,黑髮,身高6英尺,也就是一米八五左右,高高瘦瘦。”

白楓似乎想到了什麼,對曾水問道:“如果你是一個秘密組織的成員,開酒吧只是為了建立聯絡點,你會選擇哪一家呢?”

“聯絡點?”

曾水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後,嘗試性地說道:“如果是用作聯絡點的話,那就不應該太顯眼,所以生意最好和生意最冷清的酒吧要排除,那就只剩下三家了。”

仔細打量了一遍面前的三間酒吧,曾水做出了選擇,遲疑道:“這一家?其餘兩家的調酒師有男有女,就這家全是身體強壯的年輕人,聯絡點也總需要幾個打手吧?我覺得調酒師的身份就不錯。”

白楓沒有說曾水的答案正確與否,而是微笑道:“雖然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家,但讓我選的話我也會選這家。”

“師父你的理由是什麼呢?”

曾水好奇道,白楓笑道:“因為這家有包間,而且你不覺得吧檯的位置有些靠前了嗎?我敢說後面肯定隔出了一個小房間,聯絡點總需要一個小辦公室吧?”

白楓說罷緊了緊身上的軟殼外套,率先向他所選擇的無名酒吧走去。

“原來是這樣!”

曾水一拍腦門,恍然大悟,緊跟著白楓的腳步走進了酒吧。

酒吧內人數不多,只有幾個一看年紀偏大的本地人,三三兩兩地分散在大廳的桌椅上,吧檯上空無一人,只有兩名年輕的調酒師在沉默地擦著杯子。

這兩位調酒師也很有意思,一人在頸部紋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另一人則紋了一隻小巧的船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