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懂行嘛,如果你提供的線索足夠重要,我當然會認定你立功表現,這點我可以保證。但是,我又不是法官,具體怎麼判我就不能承諾了。”

王漠冷笑一聲,身體向後倚靠在寬大的辦公椅上,準備欣賞風車車接下來的表演。

“我先告訴你一條重要情報,如果有收穫的話,我希望看到立功表現認定書,然後我再把影片交給你——當然,這絕不是威脅或者不信任王警官,我只是膽子比較小,想活下去罷了。”

風車車雙手手掌疊放著,對王漠嚴肅道。

“我看你膽子就挺大嘛,說說看。”

王漠調侃道,風車車將屁股向後挪動了一下,端坐起來,認真道:“我做生意一向很小心,而且被陳老闆威脅之前,都不怎麼碰這種掉腦袋的生意,所以陳老闆找了我幾次後,我嘗試讓小弟去跟蹤,但是一直沒什麼收穫。”

“後來一次碰巧的機會,我到海城南郊的高新科技園去找朋友,然後喝大了就住在那裡,半夜聽到有無人機的嗡嗡聲,持續了很久,吵得我根本睡不著覺。我起身檢視,幾臺大型的四軸無人機不斷進出一座大樓,無人機來的時候下面綁著黑色塑膠袋,鼓鼓囊囊的,裡面裝了東西,但走的時候塑膠袋卻不見了。”

“這棟樓是9號樓,位於科技園最南邊,而且周圍幾棟樓都沒租出去,我問過朋友,9號樓一整棟都被租下來了,但平時大門緊閉,根本沒人過來,也沒有裝修的跡象。”

“無人機透過9號樓頂層的窗戶進出,卸下貨之後就往海邊的方向飛,我覺得不對勁後就讓小弟蹲守了一段時間,發現每週日晚上十二點,準時有無人機飛來,分為三個批次,一批兩架,一共六架。”

聽到這王漠的眉頭緊鎖著,雙眼緊盯著風車車,不滿道:“你說的這個情況和陳老闆有什麼關係?有話就一次性說完,別吞吞吐吐的。”

“王警官,別急嘛。”

風車車賠著笑臉說道,活動了一下手腕後,又不緊不慢地說道:“直覺告訴我9號樓的顧客在做著見不得光的生意,一開始我是出於好奇才讓小弟去盯著,但兩週前,小弟給我發了一條清晰的影片,無人機運完貨半個小時後,陳老闆帶著幾個人從9號樓走了出來,畫面很清晰,那人就是陳老闆,旁邊幾位應該是他的打手或者保鏢。”

“每週日晚上12點?陳老闆不是每次都去?”

王漠摸著溼漉漉的頭髮,細心研判著,風車車補充道:“對,只有那一次他去了,但是我能確定這裡是陳老闆的地盤,因為出來的幾個人都很恭敬地看著他,而且陳老闆的車在科技園門崗是自動放行的,我問過保安,車牌號一致。”

四樓專案組辦公室,審訊室的場景清晰地投影到大螢幕上,脖子上掛著浴巾還在擦拭頭髮的白楓皺眉道:“無人機運送?我們要反追蹤嗎?”

“很難實現。”

儘管已經是深夜,張軍仍然留守在會議室裡,正坐在主位上解釋道:“我曾經辦過類似的案件,用無人機運送的全是破解的‘黑飛’,航線根本沒有記錄。而且科技園好像是禁飛區,他們使用肯定是自制的或者破解的無人機,在飛行高度上根本沒有限制,一旦無人機送貨完畢,可以直接拉起高度返回,很難對無人機進行追蹤。”

無論是商用型號,還是民用型號,也不論是什麼牌子,只要是正規渠道售賣的無人機,在出廠時就預設了高度限制,並且透過官方提供的APP去操作還會限制航線等資料,在禁飛區根本不能起飛。

所以張軍篤定疑犯使用的肯定是“黑飛”,這會給追蹤工作帶來很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