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雲宅十分的安靜,所有的傭人打掃完畢之後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休息,只有負責巡邏的安保人員還在工作。

他們負責的是偌大的雲宅不會有小偷小摸的人趁夜色混入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這地方太大,每天三班倒的有人到處巡邏,也是沒辦法顧及到所有角落的。

可是普通人終究是無法感知靈力的,更不會知道他們近在咫尺的宅院之內發生瞭如此生死攸關的大事。

整個雲宅最東邊的院子,是雲翰住的地方, 平時這裡是最安靜的,不會有太多的人出入,此刻卻被強大的陣法所困。

院落最中間引活水修建的池子內,所有的豢養的錦鯉此刻躁動不安,不斷撲騰著躍出水面。

長廊下站著的老人面色淡然,只仰頭看著頭頂不斷匯聚起來的陣法,滿是滄桑的眼中清晰,他分辨出了陣法中旋轉的字樣和咒術。

高叔已經覺察到不對, 腳步急促的從後面小跑過來站在了老爺子的身邊。

“老爺子!”

雲翰只看了眼, “天元陣,此陣一開,陣法內所有的生物靈神俱損,沒有回頭路。”

高叔素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滿是震驚,“怎麼會,天元陣不是隨隨便便能結成的,他們什麼時候闖進來的?”

天元陣不是普通的陣法,需要提前做準備,非一時能夠形成,需要提前在施術地點的東南腳種下術法才能結陣。

可是整個雲宅都有老爺子的護院陣法,如果陣法之中有人闖入的話,老爺子不可能不知道的。

想到這裡,高叔猛地轉頭看向老爺子,嗓音帶著顫意, “您難道……”

“高數,你跟著我多少年了?”雲翰忽然開口。

高叔眼睛泛紅,低頭回應,“我從小在雲家長大, 過了這麼多年,倒是沒仔細的算過,一輩子了。”

“我在外多年,是你一直照看這裡,替我照顧那兩個孩子長大,現在想來,我連一句謝謝都沒同你說過。”

“我出生在雲家,長在雲家,這裡是我的家,照看家人,難道不是應該的嗎?”高叔的回答真誠坦然,臉上的笑容也明朗無比。

雲翰握住他的手,緊緊用力,“是啊。”

他們也一起走過了很多的日子,當年他從雲家出走的時候從未有過後顧之憂,這麼多年相伴,他們早已是血脈共連的家人。

“以後也要麻煩你了,幫我好好的照顧那幾個孩子吧。”

高叔猛的抬頭,還沒深諳其中的意思, 老爺子一掌將人拍了出去。

“老爺子!!”

高叔穩穩當當的落在院子門口,他反應過來撲向門口,緊閉的院門卻是如論如何都無法撼動,如同焊死了一般。

高叔才出院子,空中旋轉的陣法中央緩緩落下了三人,穿著黑色罩袍,寬大的帽子擋住了半邊臉。

可露出的下巴上依舊能看得到蒼老的皺紋,是如論如何都擋不住的。

“多年不見,沒想到再見會是這種局面。”

為首的男人開口,聲音如同老者一般的穩重低沉。

雲翰面色毫無波動,“如此耗時費力,只是為了想要我手裡的東西?看樣子你們沒有如願得到淨妖塔。”

對面的人聽出來了他話中的諷刺,也沒有生氣,之往前走了一步。

“東西呢?”

雲翰沒有絲毫的害怕,只面色冷漠的看著眼前的人,“如此良辰美景,你若是坐下來同我一同飲茶聊天,我們之間或許還有能繼續談話的機會。”

“你還要做無謂的反抗嗎?”男人抬手,空中旋轉的陣法驟然發亮,有隱隱擴大的趨勢。

“我想你也不願意一到耄耋之年,還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所有的親人死在自己面前吧。”

這陣法一旦擴大,波及的會是整個雲宅。

“你知道這陣法,觸發之際會消滅掉所有陣法之內的靈體,你這個長輩,真的眼睜睜的看著整個雲家因為你而承受這樣的無妄之災?”

池子內的錦鯉跳躍的越來越活躍,周圍湧動的氣息也愈來愈駭然,流動的空氣如同刀子一樣劃破了雲翰的側臉,老人只抬手撫過,面容依舊冷淡。

“東西已經焚燬,我從靈界退出的時候就已經將它丟入赤山的熔洞內,你如果想要,大可自己去找。”

男人一個閃身動作迅速的到了雲翰面前,單手掐著他的脖子抬高,將人往上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