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淺至今都還記得師傅說她心思不穩,平時每天想的都是往山下跑,有那時間多在屋子裡待幾天,什麼局解不開。

那時候她沒懂,可現在她懂了。

“淺淺你好厲害啊!”鍾漓沫湊到了穆淺的身邊,驚訝出聲。

雲予微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了穆淺身邊圍了一群的人,她鬆了口氣,看樣子是不用她了。

“老齊啊,你看看這局解的是不是很漂亮啊?”雲老爺子笑著開口。

見到幾位老人過來了,眾人也都起身讓開,雲載淳站在穆淺身邊,不由得對她豎起大拇指。

“厲害啊,不愧是我妹妹。”

他剛剛看著穆淺破這棋局,不是行雲流水,卻是步步兵行險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硬生生的搏出了一條血路來。

“生機往往在殺機裡,要走這一步,不光要有勇更要有謀,行一步而謀百步,這是我見過的解的最漂亮的。”齊懷禮看著眼前的棋盤,老人家臉上也不由的帶了笑意出來。

“能得到你的誇獎,那可真是比登天還難啊。”雲老爺子緊跟著一臉驕傲的說,“怎麼樣,我這孫女厲害吧。”

“你可別都抖起來了。”一旁的幾人笑著。

穆淺看向齊老先生,禮貌頷首,“老先生,若換作是您,是不是這樣的思路?”

齊懷禮老先生目光落在她身上,老人家那雙閱盡千帆的眼中多了不少的東西。

“這棋局是我一個故友所設,他曾說這棋局他解了多年都未能解開,如今故友已去,我原本以為這棋局再也無人能破。”齊懷禮感嘆道。

在場都沒想到這棋局還有這麼一個說法。

原本愁眉不展的宋任復盯著看了半天,終於想通了,他為什麼剛剛一直無法解開這棋局。

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一出局原本就是死局,只有乾脆利落豁得出去的才行。

他畏首畏尾不敢往前,也難怪無論落子何處,都是個死。

穆淺能夠將齊懷禮的棋局解開了,這點是鍾漓沫至死都沒想到的,這也將她的計劃全盤打亂。

還讓她出了這麼大的風頭,這是她全然沒想到的。

“我看淺淺這麼厲害,齊老先生可是能收她做個徒弟呢。”鍾漓沫笑著開口。

站在她身邊的人接話,“齊老先生說過不會收徒弟,只是破了這麼一個棋局而已,怕是還不至於讓老先生這麼另眼相待的。”

鍾漓沫笑著上前,拉了拉穆淺的袖子,語氣裡多少帶了些慫恿的意思,“淺淺,你仰慕齊老先生,我都聽你問起爺爺好多次了,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向老先生開口啊。”

緊跟著她還湊到了穆淺的耳邊小聲說,“你現在說,雲爺爺也在,老先生不會太駁雲爺爺的面子的。”

穆淺從她身邊避開兩步,不耐煩的揉了揉耳朵。

“我為什麼要拜師,我又不是沒有師傅。”

要是讓那老頭子知道她胡亂拜師辱沒師門,回去了不得讓他從青鸞峰上給丟下來不可。

“你這棋風銳利,絲毫不拖泥帶水,倒是讓我覺得有些眼熟。”齊懷禮似乎頗有感觸。

穆淺笑著開口,“剛才見到齊老先生的時候,我原本打算同您說幾句話的,現在也還能問了。”

在場的人笑著看她低頭從隨身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瓶子。

“六月帝都多雨,老先生到帝都來,腿上的舊傷肯定發作,這個給您。”穆淺將瓶子遞了過去。

齊懷禮看看瓶子,再看看她,面色疑惑,“誰告訴你的我腿上有傷的?”

她才剛剛回雲家,雲老爺子不可能這麼細緻到什麼事情都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