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轟一聲開啟,掀起的塵土漫天飛揚,天上黑雲密佈,陰沉地遮住了驕陽,大地上混沌一片,黯淡無光。

白絳站立在城門上遠遠瞭望,冷眼看著戰場一觸即發的緊張。

頗有一種運籌帷幄之高人的感覺。

但旁邊的官員和她截然相反,自從得知人質失蹤後,她這心裡就七上八下,提心吊膽的。

全城都搜過了,也沒見到人。

一個手無寸鐵的男子,能跑到哪兒去?

更離奇的是,那間屋子的門窗全部上過鎖,也根本沒有被人開啟的跡象。

除了窗戶紙上一個手指戳出來的小洞外,再沒有其他痕跡了。

可那麼大一個人,總不能從洞裡鑽出去吧?

事發後,所有負責看守人質計程車兵全部都毛骨悚然,被責罰是肯定跑不了了,但這件事本身就很讓人驚恐。

只有白絳依然鎮定地命人在全城內搜,京輔的城門早在白絳帶人回來後就完全封閉了,但依然沒有人能保證人質不會出城。

因此她們只能儘快同意開戰,賭一把人質在短時間內尚未回到漠北軍營的可能。

“國師,如果我們守不住怎麼辦?”

白絳看了她一眼,道:“尚未開戰,何來自敗士氣之言?”

官員愁眉苦臉道:“您是不知道啊,這顧嵐衣素來有不敗戰神之稱,何況漠北軍在朔方盤踞多年,同北蠻那可是真的不死不休。哪裡是我們這些小打小鬧的守備軍能抵得過的?”

不過馬上她就反應過來自己這話如果被有心人聽了去,會有不少麻煩,連忙補了一句:

“我錦朝以眾數物資供給,沒想到居然供出來這麼個逆賊,指使著我錦朝的好女郎來恩將圖報。”

白絳若有所思,隨後意味不明道:“兵乃君主之兵,將相亦是君之臣子。”

官員狠狠啐了一口,“國師大人所言極是,偏偏這顧賊拎不清!”

白絳頷首沒有說話,真正拎不清的,在她看來另有其人。

只是她還要借勢一用,言多必失罷了。

白絳看了一眼遠處已經開始交戰的軍隊,兵法非她熟稔之術。

不過皇帝雖然派她來,也沒有將指揮權交到她手裡的打算,正合了白絳的意。

白絳自城門而下,官員連忙追上來。

“國師大人,您去哪兒?不繼續盯著了?”

“你既說了必定會敗,不如趁早打算離城。”

官員愣了愣,像是沒想到這人居然就這麼大大咧咧將臨陣逃跑的事說了出來。

……

顧嵐衣此次並沒有上前線,將前鋒交給了安項遠。

漠北軍在北蠻多年,這點小打小鬧完全不足以讓顧嵐衣親自上場。

這場戰場與其稱作兩軍對決,不如說是單方面的毆打。

最終以江財一劍射穿對方將領的腹部結束,安項遠率先擒住了重傷倒地的將領,守備軍悉數投降。

“呸,一群孬種。”

安項遠滿臉不屑地罵道,守備軍抱頭蹲下,完全不敢反駁。

“這國師也沒有多大能耐嘛,我還以為她有什麼本領讓這群吃白飯的傢伙支愣起來呢。”

顧嵐衣勾了勾唇,抬頭,不出意外沒有在城門上看見對方身影。

安項遠也注意到了,“這個小白臉,這是棄城自己逃了?”

顧嵐衣覺得不像,那人看起來並不像是會臨陣脫逃的人她反而更傾向於這人還有什麼後招在等著她們。

黃昊:“報告將軍,守備軍已盡數投降,將領重傷昏迷,軍醫說不會死。”

顧嵐衣嗯了一聲,“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