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略微愣了一下,沒料到前來求見的人居然是許敬宗。

許敬宗面色沉重的遙遙一禮,也不進涼亭,就站在涼亭外鄭重道:“臣許敬宗參見殿下,臣此次來訪,是受我家殿下之命,特地來給殿下傳話。”

李元吉大馬金刀的往涼亭內的石墩子上一坐,就像是什麼也不知道一樣,不滿的瞥了許敬宗一眼,沒好氣的道:“有什麼事情就不能等到明天說嗎?非要深夜過來擾人清夢。”

許敬宗微微垂下頭,聲音有些顫抖的道:“我家殿下遇刺了。”

李元吉故作不知的愣了一下,錯愕的瞪起眼,“你在拿我找樂子?我二哥也會遇刺?”

許敬宗鄭重的點頭道:“就在今夜,我家殿下受邀前往曲池赴宴,在曲池深處的三水殿內參加飲宴的時候,被人下了毒,口吐逆血,暈死了過去。

如今是生是死,也尚未可知。”

李元吉愣愣的在石墩子上坐了良久,緩緩起身,目光緊緊的盯著許敬宗,聲音冷冽的道:“許敬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許敬宗深深的一禮道:“臣所說的話句句屬實,殿下若是不信的話,可以派人去長安城內查問。”

李元吉一下子就像是變成了冰碴子一樣,渾身透著一股子冷意,“伱是認真的?”

許敬宗從李元吉身上感受到了寒意,沒敢多說話。

李元吉冷冷的又問,“知不知道誰幹的?”

許敬宗察覺到李元吉語氣不善,遲疑了一下,坦言道:“當時在三水殿裡的還有太子殿下……”

李元吉眉頭一立,喝道:“我大哥?”

許敬宗垂著頭沒說話。

李元吉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你知不知道此事跟我大哥有關的話意味著什麼?你又知不知道此事跟我大哥無關的話,你無故攀咬太子,還是拿這種事情攀咬太子,要付出什麼代價?”

許敬宗趕忙道:“臣絕無攀咬太子之意,臣只是實話實說。當時在三水殿內的確實有太子殿下。而且是太子殿下邀請我家殿下去的三水殿。”

李元吉呼吸變得更急促了,許敬宗隔著老遠都能聽見。

“來人!”

李元吉冷聲招呼。

守在亭子口的人齊齊聚到亭子前的過道上。

李元吉吩咐,“去個人去請孫先生入宮,再去個人給守在山外的武衛將士傳話,讓他們識趣點,別攔我的路,不然我誰的面子都不給。

剩下的人去取我的兵甲,再去統軍府大營傳令,即刻集結,嚮明德門開拔。”

亭子前的所有人大驚失色。

許敬宗驚恐的瞪大眼,心裡狂跳。

領兵入長安,這比自家殿下遇刺還恐怖。

齊王還真是什麼都敢幹啊?!

“愣著做什麼?!等我重複第二遍嗎?”

李元吉突然怒喝,像是發狂的雄獅。

一個個侍婢、宦官、侍衛齊刷刷的打了一個哆嗦,快速的應允了一聲後,動了起來。

李元吉看向許敬宗,呲著牙,面相兇惡,“如果我發現你騙了我,我就把你的皮拔下來,吊在明德門口。”

許敬宗渾身打了個哆嗦,一個勁的搖著頭道:“臣,臣絕對不敢欺騙殿下。”

李元吉又道:“此事別告訴我阿姊,不然我一樣饒不了你。”

許敬宗一驚,急忙道:“可是我家殿下暈死過去之前,已經派人給平陽公主殿下傳話了。”

李元吉惱怒的瞪起眼,“我們兄弟之間的事情,為什麼要拉上我阿姊?”

許敬宗趕忙低下頭,沒敢再多說一句話。

李元吉罵罵咧咧的吼道:“我二哥腦子糊塗了,你們腦子也糊塗了嗎?還是你們覺得事情不夠大?”

許敬宗頭壓的更低。

李元吉憤憤不平的罵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