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可把劉師傅惹急了,他覺得自己的權威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指著徐櫻質問紀茹芳:“她這啥意思?!”

紀茹芳當然知道徐櫻啥意思,而且她聽劉師傅那些話也很生氣。

可是到底大過年的,好不容易見到,卻非要跟他吵跟他鬧也不好。

她就想著勸勸,儘量笑著說:“叔,現在新社會了,不興你說的那些。”

劉師傅一聽她居然是向著徐櫻的意思,當下就火了,一巴掌拍在桌上,指著徐櫻大聲吼:“啥新社會?新社會也不能壞了祖師爺的規矩!茹芳,你劉叔叔我當廚子這麼多年,帶過無數徒弟,就沒見過你閨女這樣的脾氣。跟長輩耍脾氣就算了,長輩不發話,她就敢動供獻,她懂不懂,供獻這東西,一旦讓女人碰了,那就不能用了!”

“那正好,你別用了。”

不等紀茹芳再勸,徐櫻就扔出一句話。

壯實的老頭好像氣得要得心梗,捂著胸口直拿發抖的手指指徐櫻,嘴裡還嘟囔著:“你,你竟然……”

徐櫻卻好像天不怕地不怕,她甚至笑了笑,說:“這東西是我做的,我做出來,是為了給祖師爺看,為了讓他老人家知道這手藝選單後繼有人,沒毀在那重男輕女的封建規矩裡。可既然你覺得傳男不傳女比手藝還重要,那八成祖師爺也這麼想,東西也就沒必要讓他看給他吃了,我帶走了拆分拆分,說不定還能賣倆錢兒呢!”

“賣錢?你,你你你!”

劉師傅讓氣得呦,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嘴一張就要嚎出來。

紀茹芳可急了,忙過去勸:“劉叔,她個娃娃家,你別跟她生氣啊!你也是的,這新國家都成立多少年了,您咋還抱著老黃曆過活呢?你沒聽說過,現在是男女平等,婦女能頂半邊天!”

“啥半邊天,那男人才是天,沒有你爹這男人,你能有那餃子館兒?沒有你男人,你能……”他說著就說不下去了。

突然想起來,紀茹芳是讓上門女婿給拋棄了的,他還聽劉玉仙說,孫德興差點兒合夥兒搶了那餃子館兒!

這咋丟人事兒還都是男人幹出來的?

劉師傅越想越覺得丟人,臉膛也紅了,鬧也不好意思鬧了,只好拉著紀茹芳的手說:“你是命不好,遇上的男人都喪良心,自個兒也沒個兒子,不知道家裡男人有多重要。”

他說著嘆了口氣。

又看見方遒和方向陽,頓時居然有點兒高興的神色,指著他們問:“這倆是你乾兒子?”

紀茹芳挺驚訝他這好眼神兒,點了點頭說:“今兒早晨才認得,劉叔是個神運算元嘞!”

“嘿,這就對了,女人家裡嘛,總要有人男人。我看這倆男娃就不錯,你們兩個,哪個想學廚啊?”他熱情的上前問。

方向陽立馬死魚臉向後退,方遒雖然慢了半步,卻真誠的說:“劉師傅,論廚藝,我們兄弟兩個再加上四個一樣的,也比不上櫻子十分之一。”

劉師傅不肯信,還說:“男娃發力晚,不怕,我教你。”

方遒:“……”

“可是,我不想學廚。”

劉師傅很失望,又滿臉希望看方向陽,鼓勵他說:“你學嘛,你學肯定比個女娃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