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櫻就報出自己名字。

很快門從裡面開了,蘇一鳴披著外套,笑著看她:“是櫻子啊,進來進來……外頭颳大風吧?”

“今天還行。”徐櫻回答。

“下午不去勞動啊?”蘇一鳴給她找水缸子倒水喝,順嘴問她。

“學校裡沒通知,也沒說其他的,我就出來了。主要是昨天收到縣城裡的信,說這個回來了,長途跋涉的怕放久了不好吃,就趕緊給您拿過來。”

徐櫻說著把一包蘇式火腿月餅放在蘇一鳴的辦公桌上。

他一回頭就看見了,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了點兒,嘴裡還忙說:“你咋又給我拿吃的?這東西可來的不容易吧?”

說著卻已經忍不住拿起來觀察。

東西是他家鄉的特產,離家那麼久,他看著都親近。更別說火腿的香味紙包是包也保不住的,聞著就讓人嘴饞、想家!

“劉姨手裡還有兩個名額,她也不吃這些,好不容易跑一趟出去,我讓她給我用了。”徐櫻規規矩矩的坐下來,客客氣氣又親親密密的笑。

誰能想到呢?

她自覺這輩子就算跟這些人打上交道,也是跟方誌謹那種剛正不阿又有點兒古板的人,可最終她打交道最多,顯得最親密的,居然是蘇一鳴。

這事兒其實得追朔到他們從下水村兒回來以後。

方遒用自己下鄉,給徐櫻換了個功勞,讓她能在部隊裡教課,又能在家屬院兒開飯店,還能在餃子館兒裡掛自己的獎狀。

他做這些的時候,徐櫻就提醒他,目前情況不好,讓他勸方誌謹主動給高保樂和蘇一鳴上報功勞。

方遒認同他,回頭就跟方誌謹說了。

方誌謹剛剛讓人救回來,其實是感激人家的,何況他們同時還救了那麼多被拐賣的婦女,蘇一鳴更是直接留下來幫助村民做恢復建設。

所以他也沒有拒絕,直接就上報了。

但上報也是分功勞大小的,方誌謹的剛正不阿就又表現出來,他幾乎完全如實的寫了個上報材料,上頭解讀以後認為,蘇一鳴的功勞比較大,做的比較多,也相對更有大局觀,再加上人家本來就是個特派過來的外來和尚,當然要多記功勞,最後表彰下來,蘇一鳴的功勞比高保樂整整高了一個等級。

這下高保樂不高興了。

他是個熱衷於往上爬的人,好不容易有個功勞,卻莫名其妙蘇一鳴這個才來幾天的就比他還要大,不僅大,因為上面似乎還帶著點偏心,導致蘇一鳴手中的權力就比他實在的多,等於,兩人等級相同,地位大不同。

剛開始,高保樂還能盡力維持表面的平和,但隨著工作深入,蘇一鳴的實幹派方面表現出來,一再被上級肯定,卻跟他經常因見解立場不同產生衝突以後,就徹底失衡了。

而老爺子就抓住這機會,危難中幫了高保樂一把,把個調到省城工作的機會給了他,他立刻就甩下縣裡的事兒去省城了。

臨走前,算得上是“小人得志”,高保樂和蘇一鳴大吵一架,原形畢露,倆人維持在表面的和平徹底土崩瓦解。

此後,高保樂又很快找機會成了分管蘇一鳴這塊兒工作的上級,遠在省城,也不遺餘力的折騰了幾次蘇一鳴。

又按照老爺子的指示,開始調查跟他意見始終難以統一的方誌謹,最後反倒把蘇一鳴和方誌謹給綁到了一條船上,搞得蘇一鳴差點兒就同時被審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