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外面圍著紀茹芳,方遒和方向陽,只不見鄭小寶,劉師傅不禁多了點兒失望。

其實他是因為知道新社會了,不興這些老規矩,鄭小寶也不會替他拜祭祖師爺才年年親自回來。

可在帶著徐櫻這個優秀後輩拜過以後出來卻不見自己的徒弟,他心裡還是有點兒失落。

好在看著徐櫻,他還是有種後繼有人的高興在。

於是拉著紀茹芳問了問她情況,也拉了拉家常。

眼看著下午三四點,紀茹芳還要去劉玉仙那兒,劉師傅這才放人,且親自把他們送到大門口。

“叔,你啥時候來就掛個電話!”紀茹芳站在門口,依依不捨的交代。

剛她請劉師傅上家裡住兩天,被百般拒絕了,說家裡還有事,也要替在省城大飯店的一個朋友的徒弟找徒弟。

於是兩人約定好了,等忙完了再過去。

劉師傅眼望著他們都走遠,才嘆息著關門回來。

回頭依舊不見鄭小寶,只見光禿禿的院子裡一株老槐樹懶洋洋伸著枝丫盡力遮擋著祠堂頭上的一片天,卻已經如他一樣,人到暮年,垂垂老矣,再不能擋住什麼。

他嘆了口氣,摸進祠堂,一邊把徐櫻帶來的供獻供奉上去,一邊就著透進來的光寫了一封寄往京城的信。

而徐櫻他們四個卻因為做飯耽誤了事兒,不得不急趕了一趟公共汽車往劉玉仙的店裡走。

早前他們打電話約的是三點多到,劉玉仙勤快人,大年初一哪怕連個店員也沒有也不關門,自己在店裡守著。

大概是左右等不到人著急了,他們過去的時候,她正雙手環胸的站在店門口東張西望,臉上也是不好惹的煩躁。

終於看見人,她三兩步就迎上來,一把抓住紀茹芳喊:“我的大小姐嘞,你這是上哪兒去了?說好的三點,你瞅瞅現在,這都四點多了!也不提前告訴個地方電話,我好打過去問問!讓人乾等的急死!”

“大過年的說啥話呀。是我不對,碰上了劉叔回來,只顧著忙乎,來晚了!”紀茹芳忙道歉。

劉玉仙卻聽出了八卦,一邊問:“我叔回來了?又去祠堂了,咋不跟著來家?這大過年的,又準備守著那破祠堂過?”

一邊又好奇:“你們忙乎,忙乎啥?”

說著回頭再看,來的不只是徐櫻,還跟了倆“跟屁蟲”。

她是沒見過方遒和方向陽,可韓萌萌喜歡多嘴,雖然之前還跟她搶男人,但之後倆人倒是不計前嫌好的不行,用劉玉仙的話說是“上學一起用了塊橡皮那感情都要好點兒呢”,於是三天兩頭的韓萌萌給她寫信掛電話,回了縣城也是次次來。

來了哪有不說話的?

於是紀茹芳那裡的事情劉玉仙打聽的簡直比她本人都清楚!

這會兒一見那倆人兒,就連剛剛的八卦都扔了,先激動的抓著紀茹芳悄悄問:“選好了?選了哪個?老大還是老二啊?”

紀茹芳:“……”

“別胡說,人家爹媽沒空託我照顧兩天,啥選不選的?”她壓低聲音,示意徐櫻還在跟前兒。

劉玉仙才不管呢,嘻嘻笑著拍了紀茹芳的肩頭一巴掌:“得了你!我懂,娃還小,多看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