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期末結束完最後一門課的考試以後,鎮中學和縣中學的畢業生同時接到通知,上面再次發出了“上山下鄉”的號召,這次所有沒有分配的畢業生都要積極主動的報名。

不僅如此,沒畢業的學生只要有意向,也可以主動報名參加。

至於傳聞中那個一人報名,全家不用再去人的訊息,卻再也沒人提起了。

方遒跟方家老爺子斷絕關係已經有三四個月,老爺子再是厚臉皮也沒法跟方遒提要求,轉而就把主意打到了方向陽頭上。

因為這時候省裡游泳隊已經宣佈暫停所有訓練,底下的縣市依照省隊的標準執行,各地都逐步停止訓練,不少運動員同樣走上了上山下鄉的道路。

不過這些還沒影響到徐櫻。

她在學校參加完最後一個科目的考試就騎著腳踏車往縣中學走了。

幾天前她跟方遒就約好了,等她考完試一塊兒上縣圖書館學習去。

徐櫻已經把高一的課程全部學完,開始學高二的,方遒則已經學到了高三的,他可以把他收來的高二的書借給徐櫻,再幫她補補課。

升到高二,上輩子全靠自學的徐櫻就有些吃力了,尤其是數學、物理和化學、生物這四門,雖然她是個重生者,但上輩子她又沒好好上過學,全靠自學的情況下理科就很難學好,而現在又不時興文理分科,她想以後考大學,現在就必須全啃下去。

好在方遒的理科就不錯,給她補課算是綽綽有餘。

心裡想著這些事兒,縣中學就在眼前了。

徐櫻跳下車就往裡走,剛到校門口,就聽到挺遠的地方傳出來一聲女娃的尖叫。

這叫聲堪稱淒厲恐懼,聽得徐櫻頭皮都麻了一下,下意識就朝聲音發出的地方看過去。

那邊兒是縣中學的外牆,牆上有重重爬山虎,對面是不知多少年的老柳樹,要是在夏天必定啥都看不到。

可現在是冬天,平原地區的花草樹木全乾枯了,柳樹的枝條僵硬的垂著,爬山虎也只剩下乾巴巴的一條條枯黃藤蔓,在這之間,徐櫻看見了大概五六個人影,全都是高高大大的男娃,但他們正中間腳底下好像還有個人,應該就是發出聲音的女娃了。

徐櫻皺眉猶豫了幾秒,那頭已經又傳來尖叫聲,這次明顯帶了哭腔,而且後面一直在哭。

她終於還是把車子給鎖了,拿好鑰匙大步朝事發地走過去。

邊走,她就邊從旁邊的柳樹上折了好幾根垂下來的枝條,有粗有細,趁著柳枝最後一點兒不多的韌勁兒把它們捆在一起,形成了一根拳頭粗的棍子。

棍子做好,她人已經到了近前,不過她沒冒然衝上去,而是先藏到了一叢茂密的枯爬山虎藤裡看那頭的情況。

的確是幾個高中生模樣的男娃正圍著個女娃。

那女娃垂著頭,側影來看年紀不大,衣服破舊,渾身都是地上的灰土,頭髮是兩根低麻花辮兒,現在已經讓揪扯的亂七八糟,毛毛躁躁的垂在肩膀上,遮著她大半張臉,只留下青腫髒汙的一塊面板,讓人一看就知道,她至少已經捱了三四個耳光。

那她剛剛喊叫的那麼慘就有源頭了,誰挨這麼重幾個耳光能不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