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兒就這麼暫定下來,跟元記灌腸談判的還是紀茹芳,趙桂竹只管照著他們商量好的把方案做出來,第二天早上,紀茹芳騎上那輛破腳踏車,帶上徐櫻,就準備上縣城去了。

到縣城要經過鎮中學,她正好順路送徐櫻。

母女兩個都忙,有些日子沒在一塊兒說知心話。

一出了餃子館兒跟前兒,紀茹芳就忍不住問東問西的,徐櫻倒是都一一回答,只是簡略的很。

紀茹芳心裡有點兒不是滋味味兒。

“娘知道,你性子穩,啥事兒也能靠自己撐住。可櫻子啊,咱畢竟是母女,你遇上事兒,第一個該想的就是娘,其他人……”

“娘,你想說誰?”

徐櫻直截了當的問。

紀茹芳在前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問:“你是不是還跟方家倆小子往來著呢?”

“嗯。”徐櫻一點兒沒回避。

只要方遒和方向陽沒幹啥傷天害理對不起她的事兒,他們這朋友也沒分開的必要。

“那,你知道方遒跟家裡鬧翻的事兒不?”紀茹芳問。

“鬧翻?”

徐櫻還真的不知道,她見方遒,已經是一個來月前剛剛開學時候的事兒了。

這會兒恰好也快到學校,紀茹芳就把車停下,徐櫻也跳下來,倆人站在街上避開人的地方說話。

紀茹芳說:“我這也是聽韓科長說的。老爺子從上頭回來,本來就是經過平原,沒幾天就要回去的,因此特地回來叫了三個兒子吃飯,飯桌上方遒就跟老爺子吵起來,吵得天翻地覆,連他爹都攔不住,當天晚上他就離了大院兒,現在在學校裡住著不回家。老爺子一氣之下發話,一分錢不給,要跟他斷絕關係。”

“咋就鬧成這樣?韓科長說原因了?”徐櫻皺眉略有點兒焦急的問。

紀茹芳搖搖頭:“他要說倒是好,可娘看,他言語裡是向著方遒的。”

“我知道了,娘,你甭再打聽這事兒了。你也說過,方家的事兒咱管不起。”徐櫻說完就要走,紀茹芳趕緊一把拉住她。

“你也知道管不起,就不能不管?”她問。

徐櫻想都沒想,搖了搖頭。

紀茹芳嘆氣:“他是給你下啥迷魂藥了,你才……”

“我才十三,啥迷魂藥能有用?”徐櫻接了她的話反問。

紀茹芳啞口無言。

“劉玉仙當那麼害你,時過境遷,娘你照舊能把她當朋友,真心實意的對她。方遒啥也沒幹,我咋就不能把她當朋友?”徐櫻又反問。

這還真的把紀茹芳問的無話可說,只嘆了口氣,戳她腦門兒嘆氣:“這閨女,好的沒像你娘!”

說完卻笑了,告訴她:“你玉仙阿姨說給你從杭市搞了一塊上好的料子,今天差不多回來了,娘看看去,要是真好,給你做件兒旗袍夏天穿!”

“做那玩意兒幹啥?也穿不著。”徐櫻無奈。

“誰說穿不著?咱櫻子越長越水靈了,得打扮起來。”紀茹芳捏捏她終於肉了點兒的小臉兒,騎上車子走了。

徐櫻看她走遠,心事略重的嘆了口氣。

倒是沒想到,方遒居然從方家搬出來了。

這事兒她不知道上輩子有過沒,她的記憶裡知道這個名字,已經是在他犧牲的時候。

那時候電視臺裡演出他的生平,她因為忙著生意,都沒多看上一眼,只隱隱約約聽到底下幹活兒的服務員小姑娘哭著說是他們老家那頭。

姑娘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