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剩下調汁兒這步,楊花兒已經算是熟悉了,她就留著讓她自己琢磨,先出來跟紀茹芳說話。

“就是稍微麻煩些,還要靠口口相傳把這名頭傳揚出去。但也是最有效的法子,孟經理不僅大方,也很明白踏實。”她說。

紀茹芳連連點頭:“可不是……咦,這不是萌萌妹子?”

倆人說著話,紀茹芳已經發現了韓萌萌,忙站起來高興的問:“啥時候來的?”

又說:“這個櫻子,不早告訴我,讓你在這兒等著。”

“沒事兒沒事兒,櫻子忙著呢!”

韓萌萌可不敢介意呢!

在縣城那次她就隱隱看出來,紀茹芳這一家子做主的應該是徐櫻。

今天下午在餃子館兒再看,徐櫻何止是做一家子的主,這餃子館兒所有人,不管哪個,不管比徐櫻年長多少,甚至包括客人在內,都是以她為中心,員工都聽她指派,連客人都聽她指揮!

徐櫻小小年紀就這麼能幹,韓萌萌是打心眼兒裡佩服敬重她,下意識就不敢像剛剛那樣把她當個小妹妹了。

甚至還想著自己要是有一天也能像她這樣兒就好了,那她爹也不用這麼大年紀還為她以後的日子擔憂了。

韓萌萌藏不住心思,一雙眼睛又亮晶晶的瞅著徐櫻,紀茹芳一眼就看穿她想啥,拉著她的手溫柔和藹的問:“來了就別客氣,當自己家。啥時候來的?吃飯沒?”

韓萌萌心裡果然暖融融的,一一回答了,正要說工作的事兒,門口那頭傳來劉玉仙的聲音。

“茹芳。”小心又剋制。

紀茹芳一愣,回頭看到她站在後院透過來的門口。

就聽韓萌萌解釋說:“劉姐跟我一塊兒來的,她想來跟道個歉……”

韓萌萌說出來了,遠遠站著的劉玉仙就鬆了口氣,鼓起勇氣走進來,看著紀茹芳就朝她躬身彎腰。

紀茹芳忙幾步趕過去拉住,眼裡已經蓄滿淚水,責備她:“你這是幹啥啊!你這可讓我沒臉活了!”

“是我沒臉,聽個下賤男人的話,那年那麼欺負你,害得你名聲都毀了,這些年又過的這麼容易。我把他告了,他立馬就跟我翻臉,把當年的事兒都說了,現在我也遭報復了,我爹因為給他辦工作讓審查,估計是要進去的,我也讓廠裡給開除了,可我不怨,都是我輕信男人,自己做的,我把你害那麼慘,你都沒跟我計較,是我活該啊!”

劉玉仙說著,一頭撲到紀茹芳肩膀上,哭的眼淚鼻涕一起往出冒。

紀茹芳聽她現在這麼可憐,也紅眼睛了,跟著她一起哭,連連問:“咋能把劉叔也給牽連了?咋能開除你啊?錯的又不是你?”

“幫他當官兒害人,是我的錯!我當初要沒幫他找那工作,咋能有今天,錯都是我的,糊塗的也是我。茹芳,你說咱倆好了那麼些年,我咋就能因為個男人我鬼迷心竅那麼害你呢?”劉玉仙掏出手絹,胡亂擦著臉,哭著說。

“不都是年輕鬧的,咱倆打小兒就愛爭,爭吃爭穿,可爭來爭去有啥用?我爹沒了,我就啥也不是了,要不是叔和姨接濟著,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挺過60年那陣兒呢!”紀茹芳忙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