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居然還伸手扯住徐櫻的胳膊,左搖右晃的撒嬌。

徐櫻皺了皺眉,她看向紀茹芳和楊花兒,她倆也是一臉茫然。

她乾脆問:“啥三張票?”

“誒?你們來縣城兒不是為了看晚上文化宮的樣板戲啊?”方向陽比她們還迷茫。

徐櫻……

她遲緩的點了點頭,似乎終於明白過來,追問說:“我們這三張票是從韓科長手裡拿的,難道不是韓科長,是方遒給的?”

“誒?我哥真是啊,找我我不回去,他就找韓叔叔?他又不是沒時間,幹嘛不自己去?”問完,他已拍巴掌,自我解釋了!

“我知道了!”他笑笑說:“我哥那人又事兒多又矯情,肯定要麼就是不好意思去,要麼就是怕你們不要,所以才託著韓叔叔去唄!韓叔叔畢竟欠著你人情呢,他八成是覺得要是韓叔叔給你肯定收才託他去的。”

這徐櫻倒是沒想到。

她一下子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咋了。

亦或者還有一種可能,方遒是不想他們之間出現送禮關係,免得以後給她惹麻煩。

可不管哪個,其實說到底都是他考慮的周全。

因為的確如果是他親自來送,她收不收兩說,紀茹芳是肯定不會收的。

果然,知道是這麼個情況兒,紀茹芳先不好意思。

想想方向陽剛剛說他都沒有,她趕緊掏出自己的票遞給他說:“要不你們年輕人去,反正我年紀大了,看不看都成。”

方向陽才不會收,大方的往回一推說:“姨你別多心,我那是賣可憐,讓徐櫻子原諒我呢!我們市隊兒有個花樣游泳的也要參加表演,我跟他說了一聲,他能帶我進去。何況就是他不能,不還有我哥呢?!”

“你哥?”楊花兒不解的問:“方遒在裡頭幹啥?也表演?”

“啊!表演啊!”

方向陽轉頭看有人騰了張馬紮,立馬扯過來坐下,繪聲繪色的給他們講:“別看我哥那人平常不顯山不露水的,其實打小兒跟著我大伯吊嗓子,那嗓子比文工團裡的演員兒都好!這次正巧,演楊子榮的演員感冒了,嗓子不行,隊裡就緊急把我哥叫過去,讓他給幫個忙。反正他這幾天就在那頭聽我爺的訓呢,正好出來透透氣,偷個閒兒,否則再呆兩天,說不定就讓我爺給訓死了!”

他坐也不好好兒的坐,騎在馬紮上前後搖晃,突然身後馬紮被人踹了一腳,他不防備,整個人往前撲過去,直撲向徐櫻吃完的那隻碗。

方向陽是個運動員,反應快,兩手一撐,順著椅子屁股往下滑,直接隔著桌子跪在紀茹芳面前了。

紀茹芳……

楊花兒……

她們,包括跪下的方向陽抬頭看向後面。

徐櫻腳收回,垂眸居高臨下的看了看方向陽的慘樣兒,很明顯的解氣了,把手裡的兩碗灌腸都放在了他眼前說:“一碗帶滷汁的,一碗不帶的,都是你的。”

方向陽……

他驚喜的站起來,一把拉住徐櫻的手問:“你原諒我說錯話兒了?”

“你沒說錯。”徐櫻說完,又覺得也沒必要多說,於是改了口說:“看在你賣了你哥,又給我娘跪了的份兒上,我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