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這頭的女人們都鬆了口氣。

趙文星的臉色卻分明更差了,他惡狠狠盯著姑娘,彷彿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姑娘終究有點兒害怕和不自信,她把紙給紀茹芳,又說:“你看這是情詩,是吧?”

紀茹芳接過來。

她現在已經認字了,於是跟著低聲念:“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

詩沒念完,人群中有人卻笑了。

是個男的,他說:“這不是抄徐志摩的《再別康橋》嘛!”

“那這是情詩不?”有人好奇的問。

“說是也是,問題是這詩裡也沒寫名字,除非能辨認筆跡,否則肯定沒法證明倆人兒關係吧?”那男人說。

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大夥兒都點頭稱是。

徐櫻抬著頭看紀茹芳,發現她臉色很差。

她眯著眼墊腳看了眼紙,頓時也有點兒絕望,因為紙上居然是貼報,根本不是手寫的!

姑娘也聽到剛剛的話了,當下臉色慘白,囁嚅著:“可是,他說這是浪漫!”

紀茹芳很失望,但還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慰:“沒事兒,你們一塊兒那麼久,總有別的證據。”

“沒……”姑娘張了張嘴,她想說,沒有。

趙文星走的時候啥都帶走了,在她爸單位的時候也沒當著人的面兒跟她親密過,說是她還小影響名聲。

她倆沒辦婚禮沒領證,也是用她還小當藉口。

結果這反倒成了趙文星逃脫罪責的藉口!

不少男人都低聲鬨笑起來,他們看姑娘的眼神彷彿在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這笑聲把徐櫻的不甘心徹底激發出來,她問紀茹芳要過那張紙仔細看了看,沒幾分鐘,就冷笑起來。

“我看不用筆跡也能證明。”她舉起那張紙說。

剛剛說話的男的一臉不屑的問:“咋證明?難不成你還能聞出那上面有誰的味兒?”

他不懷好意的笑,周圍人也笑起來。

徐櫻則冷冷的白了他一眼,罵了聲:“蠢貨!就算沒有筆跡,還有紙、有報紙!”

眾人面面相覷,連同紀茹芳她們都不明白。

但徐櫻說來條理清晰。

“這紙質量好,還白,最重要的是下面有個條條,只要拿一張教育局下檔案用的紙對比一下就能看出來。再看這上面貼的字。”

她把那首用報紙貼成的詩拿起來給圍觀的人看,指出“走”、“來”、“手”、“西天”等和別的字型不太一樣的字說:“這用的是《參考訊息》上的字型。《參考訊息》現在還是內刊,除了機關就沒別的地方有。何況我看有幾個字還挺新的,八成是新報紙上的。他剪了新報紙,可未必會把報紙全扔了,因為一般都要回收。只要到他辦公室去找找,就肯定能找見!就算找不見,不還有指紋鑑定嗎?堅定一下這上面有沒有他的指紋,姑娘家裡有沒有,不就啥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