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明顯就是拉仇恨,徐櫻卻半點兒反應也沒,反倒瞥了眼地上的男人,回頭問她:“這是你什麼人?”

胖婆娘下意識就回答:“俺男人!”

說完才發現,自己又被這小丫頭套話了,更氣得要死。

可她這回放聰明瞭,也打量起徐櫻來,隨後眼珠子一轉,冷笑一聲:“哦,俺知道了,你就是那騙子廚子,叫徐櫻是吧?”

徐櫻皺了皺眉,沒回答。

胖婆娘卻一副佔理的模樣,點點頭說:“原來做飯的是個小娃娃,還是個女娃,難怪吃死人呢!不過你在也行,反正飯是你做的,吃死人你也得負責!”

說著她指著地上的男人,朝眾人哭訴:“俺男人那可是十里八鄉都知道的好漢子,今天早上上鎮上,好不容易攬了幾趟貨,掙了兩個錢,想著到這餃子館兒裡開開葷,誰知道啊!他家還沒回,半道兒就成這樣兒了,要不是村裡的叔叔大爺們心好看見告訴俺,那他就要死在外面了啊!”

她說著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繼續哭:“鄉親們啊,你們都給評評理啊,這飯館兒到底是賣的啥東西,好好的人吃了,還不到一個小時,就要死了啊!”

說著雙腿一軟,跪坐在餃子館兒門口的臺階上,拍著地徹底嚎哭起來。

圍觀的人竊竊私語,有的對餃子館兒指點,共同回憶這關於餃子館兒的八卦,有的皺著眉頭一臉沉思,有人乾脆就是插著雙手冷眼看熱鬧。

可無論誰,就是沒人站在胖婆娘這邊,懷疑餃子館兒有問題。

他們在這兒住了幾十年,餃子館兒也開了幾十年。雖說是寡婦開店,老派人總覺得“傷風敗俗”、“丟人現眼”,可要說吃壞人,卻是從來沒有過的。

有人就提醒胖婆娘說:“興許不是人家飯館兒的飯,是你男人吃了別的?”

“就是,我前幾天剛吃過,啥事兒沒有啊!”

胖婆娘一聽不幹了,老虎似的黃眼睛朝說話的倆人一瞪,反問說:“你們啥意思,看不起俺們村裡人,覺得俺們來坑錢的是不是?”

這話一說,她身後跟著的幾個壯漢就往前衝,揮舞著棍棒要打人。

那倆說話的趕緊往後退,解釋著說:“有話好好說,你們這麼多人拿著棍棒跑過來,是要說法,還是要嚇唬人啊?人家一個半大的丫頭,萬一被你們嚇著咋辦?”

“她讓嚇著?俺喊的是她嗎?俺喊得是她娘,是紀茹芳!她不敢出來,把自個兒閨女推出來擋著,反倒怪俺們嚇唬人,這還有沒有天理了啊!”

胖婆娘爬起來,跌跌撞撞就往那倆人身上撲,倆人嚇得連連後退,好在跟來的幾個漢子攔住她,勸著她說:“趕緊說正事兒,說正事兒要緊!”

胖婆娘這才轉頭,一臉憤懣的瞪著徐櫻喊:“你把紀茹芳喊出來,俺不跟你說話,免得有人又說俺欺負人!”

說完還朝著那倆人吐了口痰。

看著圍觀人又嫌棄的後退了好幾步,她才得意洋洋的轉過頭瞪著徐櫻,又催她喊紀茹芳。

徐櫻卻只不耐煩的說了三個字:“她不在。”

“她不在?那你喊個管事兒的出來!”胖婆娘插著手想了想,突然笑著說:“不是還有個叫啥李玉華的?她總是管事兒的吧?你喊她出來!老孃不跟沒用的小娃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