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有點難受。”

顧月歌睜圓了眼睛,扯著他的衣裳觀察傷口:“哪裡難受?是無痕又復發了嗎?”

“這裡難受。”夜星寒指著自己的心口,那裡堵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之前,師父只會看著他的。

後來,顧月淵搶走了師父的一點目光,如今,又跳出了東方月朔,他身後還有很多很多東方家族的人,師父的目光會被他們搶走的。

他害怕自己又像前世一樣,被人忽視丟棄。

顧月歌用靈力把手焐熱,抬手覆上他的心口:“有沒有好一點?”

“好一點了。”他啞著嗓音回答。

顧月歌道:“心口痛還是挺嚴重的。我給你把把脈吧?”

他搖頭,心裡依舊煩躁,甚至有一些念頭,想把外面的人都處理掉。

這樣,師父的目光和關心都屬於他了。

這一路而來,顧月歌也察覺到了,因為身世悽慘,夜星寒似乎格外缺乏安全感,他總是要確認,自己會不會離開他。

大約是剛剛東方月朔的反應太大,嚇到他了。

顧月歌想了想,開口道:“雖然還不確定東方月朔是不是我的哥哥,不過,在我心裡,你的優先順序大於所有人,你以後有什麼話,可以直接告訴我。”

他咬咬唇,有些糾結:“可是,那些念頭會被你討厭的。”

“不會。”她格外篤定,“師父永遠不會討厭徒弟。”

夜星寒低頭看著她,緩緩開口:“師父可以不要看別人嗎?”

原來是這麼幼稚又可愛的念頭?

顧月歌微愣,隨即笑了:“我長著眼睛,怎麼不看人?難道你要我當一個瞎子?”

“不是的。”他連忙搖頭,“月月不要用那樣的目光看別人,就是那種,視若珍寶的、無比疼惜的目光。”

得,徒弟的佔有慾還挺強。

吃過太多苦的人,只需要嘗一點甜就能上癮,又時時刻刻怕這點甜消失不見。

她對於夜星寒,或許就是這一抹甜。

顧月歌看著少年可憐兮兮、患得患失的不安模樣,哪裡忍心拒絕他?

她眨眨眼,微笑著回答:“我努力。”

見她接受下來,夜星寒鼓起一點勇氣,繼續道:“師父可以不要握別人的手嗎?”

顧月歌沉吟道:“握手是一件挺正常的事情,我會握別人的手,卻不會牽別人的手。比如這樣,”

她抓起夜星寒的手,她的左手跟他的右手交握,十指緊扣,道:“這才叫牽手。”

十指緊扣的感覺,很不一樣。

夜星寒心裡湧起一點溫熱,他點頭:“那就不許牽別人的手。”

牽手這種事,似乎是跟親密的人才能做,比如道侶......

不過她如今還小,道侶這事還遠得很,顧月歌微笑著答應下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