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皺眉,命駱駝又拿出了一兩銀子加在了上面,又對李嬸道:“李嬸,官也是民,豈有吃飯不給錢的道理,這加的一兩銀子是酒錢,你儘管收了便是。”

李嬸垂立在側,聞言依舊不敢收錢。

倒是姬辰逸見狀,從自己懷裡拿出了一疊銀票,抓上了桌上的碎銀子,硬塞了到了李嬸手中,說道:“李嬸,將軍也是人,又不是老虎,不吃人的,你就收下吧,還有這疊銀票是今年我給你們帶的,你明日便去發給村民們,用作這一年的用度。”

幾番言辭之下,李嬸不敢拒絕,只得悻悻收了,躬身伏拜,連聲致謝,:“如此多謝小逸,多謝二人大人了。”

我於沙場和軍中士兵從不拘禮,到了這裡,這村長和村長老婆一個勁兒的低三下四,虛禮頗多,搞得我十分惱火,不由皺眉,有些怒意,道:“李嬸,不用拜了,你起來,給我說說你們這的水鬼,到底是有還是沒有?不可欺瞞,否則問罪。”

李嬸見我生了怒意,急忙起身,恭敬回道:“我們這村子的子母湖裡多年前確實鬧水鬼,如今禁湖多年,那子母湖早已荒廢,已經無人涉足,故老身欺瞞二位沒有水鬼。只因年前,也有幾個商人聽了老頭子說有水鬼,心生好奇,去了子母湖,失了性命,老身不想二位也......”

我聞言,知道李嬸話中的意味,她的意思是害怕我們也對子母湖好奇,萬一去了,失了性命,只是她話最後,發現我們身份特殊,不敢用失了性命形容,只得閉口不言。李嬸心地善良,的確是為了我們好,所以對我們說沒有水鬼。

而我卻不相信這這世間真有鬼神之說的,我當初南征,於沙場之上,屠戮敵軍,手底下少說也有上千性命,倘若他們都死後變成厲鬼找我索命,我豈不早已喪生了。

“李嬸,你不用怕我們步了那些人的後塵,你且和我們說說這子母湖的水鬼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再有便是”

姬辰逸一臉坦然,顯然是常經過這裡,又與村子裡的人有交集。而我和駱駝卻初次經過這子母湖村,不知緣由,臉上都有疑惑之色,這裡並不是什麼夷北莽荒之地,何以如此貧窮,村民還需要靠人接濟才能過活。

只聽得李嬸娓娓道來:

“大人,其實在數年之前,我們村子都是世代依靠子母湖打漁為生,子母湖水產豐盛,大家都過得十分富足。

直到有一次村裡來了一群陌生人,說是什麼過路的商人,其實後來才知道,他們是要去蘊良縣西側的梵淨山尋找寶藏的,他們都攜帶著各種工具,還招募了村子裡壯力的年輕人,一道前往梵淨山尋找寶藏。

他們給了我們大量的銀兩,很多人便都紛紛信了那茫茫荒山裡面真的會有什麼寶藏。

那時候,多數身強體壯的人為了發財,都跟著他們去了。

當時我們家大兒子也跟著去了,但是過了半年,也了無音訊。

終於在一個夏季,村子裡回來了一個漢子,乃是村口鐘家的兒子鍾毅,回來的時候,衣服破爛,神志卻不太清晰。

鍾老漢見兒子回來,詢問之下,鍾毅說咱們村去梵淨山深山裡的所有漢子全部都已經隨著那夥人埋在了深山裡,那夥人不是什麼尋寶的,而是去梵淨山裡找一座大墓的,他也跟著下了墓,至於怎麼逃回來的他卻沒有說。

那孩子變得神志不清,時好時壞,說話也不太清楚,起初還能像正常人一般生活,直到後來越發的痴傻。

村裡人知曉孩子們都已經失了性命,都生了悔意,多家門戶都掛起了白帆,悔恨當初不該讓兒子跟著那群盜墓賊的。

說起來,誰又禁得住寶藏的誘惑呢,只怪孩子們命短福薄啊。

一天,鍾老漢又要下湖打漁,便帶上了有些痴傻的鐘毅,鍾毅上了漁船之後,可能是記起以前的事情,神志又清晰了許多,跟著鍾老漢下了湖。

就是那天,那孩子以前常年在湖裡游泳的人,竟然淹死在了湖裡。

從那天之後,湖裡便開始鬧水鬼,人一旦下了湖,就沒有在能爬起來的可能。

村裡陸陸續續又死了很多人在子母湖裡,終於沒有人敢再下湖打漁,所以禁了湖,也就斷了我們的活路。

村子的人們本來以打漁為生,如此一來,生活便成了問題,多數人不願意背井離鄉,只得就在此處依靠打柴種菜維持生計,村裡也就貧窮了下來,才有了現在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