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其格:媽,看你說的。我爸說得對啊,阿來夫都二十歲了,不如先訂了婚,過幾年到了法律允許的年齡就能結了。要不然,好姑娘都該有主兒了。

安辛氏看了看窗外,說:你爸十九歲時就結婚了。你爺爺我們結婚更早,那時才十七啊。

“啊?那麼小啊?”其其格有些驚訝。

莎林娜:媽,你們那是舊社會,現在可不行了。

安辛氏:還是新社會好啊。那時結婚早,啥都不懂,哪會過日子啊?都不定性呢。你老公公就知道出去耍錢,家裡窮得叮噹亂響啊。做人啊,窮過也好,富過也好,就是不能沾上賭的邊兒啊……

“媽——過去的事兒,不提了。咱們往前看,日子會越來越好的。”安七十七勸說著老母親。

其其格把袁野放到炕上,月亮拉著他往炕裡去,哄他一起玩兒羊拐骨。並且告訴弟弟不要放進嘴裡,埋汰,還能噎住。接著,她開始耐心地教弟弟叫“太姥姥、姥爺、姥姥、姐姐。”

莎林娜和其其格說:我也想讓阿來夫找物件啊。可有時我偷摸和他說,混小子把腦袋晃得像撥浪鼓,好像我這個當媽的給他多大虧兒吃似的。

其其格:轉天我再去圖雅家,就和我吉雅大娘說,讓她先幫著物色物色。

月亮一聽,趕緊跳起來喊:媽,我也跟你去,我要找阿爾斯楞玩兒。

“坐下!小丫頭片子就沒個穩當氣兒!我只是那麼一說,今天不去!”

被媽媽訓斥了,月亮撅起小嘴兒,又乖乖地坐下了。

安七十七琢磨著女兒的話,沒吭聲兒。莎林娜提醒他說:離開這半天了,你不回去看看羊去啊?

原來,安七十七把羊趕到背風的地方,自己回家喝水來了。他趕緊站起身,又逗在炕上玩兒的袁野叫“姥爺”,袁野喊:咬咬咬爺——

袁月亮生氣地說:我算是白教你了,我不管了,你願“咬”誰就“咬”誰去吧。只要不咬和我阿爾斯楞就行!

在一片笑聲裡,安七十七戴上帽子又去放羊了。

…………

包代小回到孃家已經十多天了,完全做到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女兒金梅花跟在自己身邊,陪著她。這期間,她打發女兒回家去取過兩次換洗的衣服。田杏花都有意躲著不見孫女,其實,她是覺得不好意思。

金寶見到女兒就會湊上前問這問那,金梅花就告訴爸爸:我媽挺好的。有我呢,不會有事兒。

其實,這段時間金寶去過老丈人家,第一次是因為膽怯沒敢進院兒,在大門外晃盪了一陣退回去了。第二次是在院門口兒碰到了烏蘭圖雅,她說全家人都在氣頭兒上,你最好過兩天再來。第三次,是讓丈母孃吉雅給“擋駕”了,鬧個大灰臉兒,門兒都沒進去。

…………

金順來與包巴音兩人開啟天窗說亮話,心交心地聊過之後,回到家就和兒子金寶“密談”起來。

田杏花發現那爺倆鬼鬼祟祟的,一猜就知道是什麼事兒,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沒看見。

金寶增加了信心,又向包家走去。然而,一進包家院子竟然就碰到了小舅子包牧仁。金寶當時就是一哆嗦,心裡暗暗叫苦:怪我出門兒沒看皇曆,越打怵誰起碰到誰,越瘸越拿棍兒點兒啊!

包牧仁截住了金寶的去路,兩隻眼睛狠狠地瞪著他。最可怕的是他一句話都不說,目光如刀!

“牧仁——在家呢?”金寶小心翼翼地笑著打招呼。

包牧仁終於粗聲大嗓地說:你來幹什麼?嚴重地欺負人欺負到家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