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執拗地沒有放柳家人轉世,把他們生生困在血海之中數百年。

清醒時,他知道自己的錯。

恍惚時,他一日復一日的錯。

隨著時間的推移。

不知是柳家人的絕望吞噬了他。

還是他無能為力地向現實屈服。

他變得再不似以前的忠厚溫和。

柳逸看著昔日熟悉的荼,他覺得他們之間好像隔著一片汪洋。

不知該悲傷。

還是該痛苦。

荼呢喃道:“消消符?”

他從未想過,自己揹負柳家的所有絕望和恨意,有一天可以有機會卸下。

他本該高興。

卻怕這只是一場夢。

曲澗兒笑著介紹符效:“你因為柳家人而出現,柳家亡魂也因為你而留存至今,消消符可以清除你們之間的紐帶和牽絆哦。”

荼狂突然搖頭。

眼睛瞪得像銅鈴。

荼咬牙:“你是敵人!”

他自認為破壞他和柳家人關係的人,就是他的首要敵人。

曲澗兒搖頭道:“我們共同的敵人,是姓佐藤的那一類畜生。”

她惋惜地搖搖頭。

指出荼言語之間的錯誤。

曲澗兒接著話,往下說:“荼啊,你犯了大錯。血海的出現導致很多人因你而死,很多人因你無法投胎轉世,你要贖罪。”

此刻,她就像一個怪蜀黍,正左手拿著糖果,右手拿著教鞭。

一句蜜糖。

一句砒霜。

站在旁邊的柳逸覺得這一幕很熟悉,這和曲澗兒給他說那套詞多像啊。

說什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她總是在看見他們這些非人時。

總是興奮地樹立一個共同的敵人,然後剝開事實真相,告訴你正身處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