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開開合合半天,遲疑了大半天,終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眼看著君檸的背影從自己的視線中徹底消失,李縣令深深嘆了一口氣,癱坐在了自己跪著的小腿上。

下一刻,頭頂馬上傳來一兇巴巴的聲音:“跪好……”

是朝九。

李縣令有些怕一臉兇相的朝九,他忙起身跪好,不再一副懶散之態,但心裡已經在招呼朝九的祖宗十八代了。

君檸離開玉江後,沒有回住處,而是在整個玉陽縣逛了一圈,瞭解民生情況,以及每年河壩豁口後,禍及的農田數量。

玉陽縣的百姓們,有些排斥官家人。

她便一改公主的裝扮,穿上樸實的農人穿的衣服,紮起頭髮,幫農人下地澆水,除草,捉蟲,一連幾日跟農人們廝混在一起。

她和她們一起罵官家,聊八卦,聊趣事,聊莊稼的收成情況。

一連廝混了好幾日後,功夫不負有心人,玉陽縣方方面面各種事情的基本情況,她算是有了基本的瞭解。

接下來,就是根據莊稼的損失,來重新修建河壩。

這其中,新河壩的高度和寬度,都是精確計算後,按照農田受損範圍加高加固的。

搞定這些事可是不容易,可以說一連幾日,君檸這邊一刻都沒有閒下來,忙的腳底冒火。

而李縣令這邊,就很閒。

每日就一件事,乖乖在河壩上跪著。

他在河壩上跪了一連好幾日,每日接受日曬風吹,很快就撐不住了。

據朝九所說,他成日鬼哭狼嚎的,說是想要見君檸,好求君檸讓他回去。

他的家眷也有親自找上門來,纏著君檸,要君檸放過李縣令。

這會兒君檸正在繪製河壩的圖紙,精確計算河壩的擴建範圍,李縣令的夫人陰魂不散的繞在她邊上,求著她放過李縣令。

“公主殿下,您就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們老爺計較了。我們老爺也是一時糊塗,這才惹了公主殿下不高興。”

君檸轉動著手裡的羽毛筆,蹙著眉。

李夫人又上前了幾步,看著君檸認真的側臉,說:“公主殿下,我們真的錯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們一定會改的。求您放過我們吧?我給您跪下了。”

李夫人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膝蓋著地的聲音非常的清晰。

想來應該很疼。

但是她顧不上疼不疼,滿心滿眼只有求君檸饒了李縣令這件事。

君檸掃了她一眼,“你與其在這裡求本公主放過你們家大人,不如去求你們家大人,少顧左右而言它,將本公主想要的東西趕緊整理好拿過來。”

君檸還是那個意思,半分不退讓,“否則,他就一直跪著。何時玉江江水上漲,他何時可以回家。”

“這……”李夫人也是知道君檸想要賬簿的,但是她家老爺不給,她也沒有辦法。她面露為難。

君檸冷眼看了李夫人一眼,“既然為難的話,那就請回吧?”

李夫人急急說:“公主殿下,難道就不能再商量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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