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器?”鄧布利多緩緩地說道,那雙淺藍色的眼睛從日記本上移開,轉向了他。

“您知道‘卑鄙的海爾波’吧?有記載的第一條蛇怪是由“卑鄙的海爾波”——一個會蛇佬腔的希臘黑巫師培育出來的。”格雷說,“另一個關於海爾波的事,就是魂器,他成為第一個成功製作魂器的巫師,據說魂器能把人的一部分靈魂放在裡面,當本體死去後,靈魂還在,仍然可以復活,以此達到永生目的。”

“看來你對魂器有些瞭解。”

“我恰巧看到過這個詞的解釋而已,它是一種非常邪惡扭曲的魔法……”

鄧布利多手裡握著日記本,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那麼你是依據什麼來認為它是伏地魔的魂器的?”

“如果單純是黑魔法物品的話,這個日記本的自主性太強了,不是嗎?不論是誰,只要開啟了它並且和它交流,它便可以控制對方的感情,抓住他心靈的弱點,不停地和他聊天,試圖偽裝成最好的朋友,這不是針對一個人的,而是適用於所有人的。”格雷說,“伏地魔在這個日記本中有復原現象,在面對隆巴頓的自我介紹時自稱湯姆·裡德爾,並且操控他發出蛇語來開啟密室。”

“我很欣賞你直呼他的名字,格雷。什麼神秘人不神秘人的,全都是胡扯——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想方設法說服大家,直呼他本人的名字,但是沒什麼改變,你是一個很明白的人。”鄧布利多隨意翻弄了一下那個日記本,然後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謝謝您的稱讚。”格雷點點頭,“伏地魔帶來的惡果很多,大家還是很害怕他的,雖然在人們眼裡,伏地魔已經死了。不過其實並沒有死。”

鄧布利多有些欣賞地看著他:“是的,他沒有死,那天夜裡,事情發生後……並沒有找到伏地魔的屍體。其實之後人們歡呼的不是‘伏地魔死了’,而是‘伏地魔走了、伏地魔消失了’,起初我以為大家既然都說出這些話,就能夠明白他沒有死,只是消失了,但是這麼多年以後,大家的想法都慢慢地變成‘伏地魔死了’。人們只想面對他們願意接受的東西。想必之前魔法石的事你也知道了吧,是的,那次伏地魔回來了,以奄奄一息的靈魂寄生在奇洛身上,但是最後又逃跑消失,但是我們應該明白,他還會回來,上次是寄生在一個教授的身上,這次是一個日記本,誰也沒法預測下次會發生什麼。”

“伏地魔之所以這樣陰魂不散,很有可能就是製造了魂器來保證他不會死亡。”

“非常有道理。其實從很早之前,我就懷疑伏地魔製造魂器,他曾經來申請當黑魔法防禦課的教授,我就有所猜測,你知道為什麼嗎?”鄧布利多問。

“他曾經來申請任職教授?”格雷假裝不知道。

“是的,他來找過我,帶著他那幫所謂的朋友,自稱伏地魔,他所作所為的那些不好的傳聞已經傳開。”

“那您是怎麼懷疑他接觸了魂器?”

“是因為他那猙獰的面孔,他的臉像肩頭的雪花一樣白,面孔似乎被燒過,五官模糊,像蠟一樣,古怪地扭曲著,眼白似乎永久地充著血……”鄧布利多的語氣有些悲哀,“那時我就猜想,他一定在做一些扭曲的實驗,正常的魔法不會讓一個人變成那樣醜陋,他所謂的實驗很有可能就是製作魂器。”

“顯而易見,這次的事,基本上證實了我們的想法——伏地魔製造了魂器。”鄧布利多看著手裡的日記本,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而且,魂器應該不止這一個。”格雷說。

牆上的肖像畫們略微發出躁動的聲音不到幾秒鐘又恢復了安靜。

“看來你也發現了這裡面不對勁的地方,魂器如此重要,卻隨隨便便放在他人手裡,伏地魔如此草率地處理魂器,讓我有了一種不好的猜測……”

“幾乎可以肯定他製造了多個魂器,”格雷說,“這個日記本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重生,而是為了開啟密室,如果這是他唯一可以復活的魂器,他絕對不會把重生計劃放在一邊。所以為了對付隨時可能回來的伏地魔,我們應該摸清楚有幾個魂器,魂器在哪兒。”

“是的。”鄧布利多微笑著,他的藍眼睛透過鏡片看向格雷,緩緩說到:“你真的給我這個老校長帶來了不少驚喜,格雷。”

格雷聽到牆上的肖像畫們在竊竊私語。

“使用這些黑魔法的巫師,往往會付出更慘重的代價,他們失去的永遠比得到的多,尤其是他們的靈魂。”鄧布利多說。

“研究黑魔法的巫師都註定是失敗者,校長。”格雷明白他的意思,“出賣自己的靈魂來換取力量是自欺欺人的,身負巨大痛苦,並且淪為殘缺扭曲的靈魂遊蕩不散。”

鄧布利多表情幾乎沒有太大的變化,他仰起頭望著這個圓屋子的天花板,上面是各式各樣魔法的小裝飾。

“你和你母親真像。”他低聲說。

“能多說一些關於她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