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的三把掃帚酒吧,格雷推開門,這個時間酒吧裡的人並不多,他一眼就看到了位於牆角一張桌子,克萊爾早已經坐在那裡,她雙手交叉抵在下頜,正在思考著什麼。

“下午好!莫里斯!這次還是老樣子?”羅斯默塔女士笑著說,她是一位相貌標緻、曲線優美的婦人,負責招呼來酒吧的客人們。

“不,這次是兩杯蜂蜜酒,謝謝你,羅斯默塔女士。”格雷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克萊爾桌前。

“真高興你能點杯喝的,格雷。”克萊爾平靜地說,“可惜的是,恐怕這次見面顧不上喝東西了,我得先搞清楚一些事。”

“怎麼了?”格雷笑著說,他試圖驅散這種嚴肅和尷尬,“什麼事搞得這麼……嚴肅?”

“你最好和我講清楚——”克萊爾聲音壓低,“艾略克希爾酵母的事,以及之前那幫法國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還在打聽這事嗎?”格雷說,“你又收誰的錢了?那些法國人並不是很友好,所以我勸你——”

“我沒有收別人的錢,現在沒心情開玩笑了,格雷,”克萊爾碧綠的眼睛注視著格雷,“我想你應該意識到了他們是危險人物,所以讓我不再打聽關於他們任何事,但是不好的事還是發生了……”

格雷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雖然他儘量繼續維持著原來放鬆的坐姿,但是內心已經感到不妙,克萊爾說的不好的事是什麼?

“他們襲擊了我的那位朋友。”她輕聲說。

“《預言家日報》上的那件事?”

“是的。”

雖然克萊爾看起來和往常一樣平靜,但格雷注意到她剛剛十分警惕性地掃了一眼周圍的人和物。

“就是聽到艾略克希爾酵母的那位,他們襲擊了她,並從她口中得知是我在打聽這東西。我知道凡事都有可能會走漏風聲,但我沒想到的是那群法國人竟然會直接襲擊別人……而且害得她差點喪命——”

克萊爾輕咳了兩聲,沒有繼續往下講,格雷斜看了一眼吧檯,羅斯默塔女士端著兩杯酒走過來了。

“這是你們的蜂蜜酒。”羅斯默塔女士輕快地說,穩穩地把酒杯放在桌上。

“謝謝你,羅斯默塔女士。”

克萊爾禮貌地點頭感謝,可格雷已經沒有那個心思,自從上次情人節後,這件事情已經平息了好幾個月了。

但是現在,那些人竟然查到了克萊爾身上,格雷竟然把麻煩帶給了克萊爾,這是他完全沒有料想到的結果。

等羅斯默塔女士轉身再次回到吧檯後,他們兩個人的談話又繼續進行。

“你那個朋友知道他們的樣子嗎?”

“不知道。她的記憶被修改過,醒來時候渾身是血,她現在腦子很亂,只大概記得那些人問過她什麼,他們問她艾略克希爾酵母的事,在她醒來後發現自己受了很重的傷,現場看起來就像她喝醉了用刀亂割自己一樣……她能恢復一部分記憶可是全憑著自己的實力。”克萊爾停頓了一下,“不過她沒有把具體內容透露給魔法部,僅僅是報了案,她認為這事最好先讓我搞清楚為好。”

“那群人竟然想置人於死地……”格雷低聲說。

“但問題是,現在這群不法分子還知曉了我,很有可能我也會遭到同樣的襲擊……他們明擺著是想知道到底是誰在打聽酵母,格雷,到時候你也會被找上門……”

雙方都沉默了,大概過了兩分鐘,克萊爾才緩緩開口。

“那位朋友能想起自己遭到襲還大概記得那群人問得什麼問題對我們來說就已經夠幸運的了,也因此我才從她口中得知了這件事。”克萊爾繼續壓低她的聲音,“如果我也遭受一次,能否活著、能否恢復被篡改的記憶就是另一回事了,那時候連提醒你的人都沒有。”

格雷揉了揉太陽穴,現在他後悔,很後悔,後悔之前到處打聽那些東西,那個艾略克希爾酵母,還有那群法國人,現在把他搞得腦子裡亂糟糟的。

原本應該什麼事也沒有,在學校敬業工作,暗中找魂器,最後滅了伏地魔就行了,一切都在他計劃之中,可是現在他卻粘上了一群不好惹的傢伙。

克萊爾也嘆了一口氣。

“現在我們相當於在同一個境遇,如果不解決了那群人,我們誰也跑不了。雖然魔法部正在追查,但我們也得做好自我防備,至少我得知道那些人是做什麼的,還有那個酵母,我得了解更多資訊,整個事情的原委。”克萊爾看著他,“現在這個情況,你真應該全盤告訴我了,我們所知道的資訊需要在同一水平線上。”

“首先,我肯定不知道那些法國人是幹什麼的,所有訊息渠道全是從你口中得知的。”格雷聲音很小。

克萊爾稍微皺了一下眉頭。

“你至少該告訴我這個艾略克希爾酵母是怎麼回事吧?”

“和你講實話,克萊爾……艾略克希爾酵母是幹什麼的,我也不知道……”格雷沉默了一會後,開口說,“但是我找到了那本書,就是那本《欲蓋彌彰》,我正要去問酵母的事。”

“你找到了那本書?所以那個書裡面藏著某個東西,然後呢?你說你要去問酵母的事?”她敏銳地抓到了重點,“所以除了你和我以外,還有別的人知道酵母和法國人的事?”

“是的,就在霍格沃茨,那裡有一個人知道的比我們要多。”格雷看了一眼手錶,“我猜你要準備和我一起去。”

“是的,沒錯,你終於開竅一回,真欣慰。”克萊爾點點頭。

“那就走吧。”他把那一杯蜂蜜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