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校務處爬出一個赤身露體的女人,她驅使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艱難的來到圖書館。

圖書館沒有上鎖,之前守衛在這裡的妖修已經隕落。她推開門,裡面關著同樣是一個傷痕累累的人。

這是一個男人,他像狗一樣蜷縮在角落,捧著手裡的土巴碗,一遍一遍舔舐著。

“德全……”

看到這一幕,女人聲淚俱下,爬到男人的面前,緊緊握住他的雙手:“我們,自由了。”

男人就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鳥,他佈滿血絲的雙眼注視著眼前這個赤露的女人。女人身體上的鞭痕深深刺激到了男人,他一把推開女人,嘴裡含糊不清地念叨:“髒,好髒……”

一幕幕不堪的畫面衝擊著男人的腦子,無數個日夜,他曾不止一次親眼目睹這個女人跪在某種怪物的胯下低吟。

男人已經記不清眼前這個女人是誰了,但是他清楚的感受到,這個女人一定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

生命最重要的人?

他隱約記得自己一生之中有兩個至關重要的人。他眼睜睜地看著這兩個人被搶走,一個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一個任怪物踐踏,淪為異族的玩物。

男人的眼神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在女人的心口上。

一行血淚從她的眼裡流出來,她一言不發,從地上扶起男人,一瘸一拐,走出了圖書館。

路過屍橫遍野的操場,她注意到那具站立的屍體,心頭微微一顫。這種感覺很奇妙,明明從未見過面,卻感到無比親切,一股悲傷的情緒湧上心頭。

這種突如其來的悲傷,比那無數個夜晚生不如死的折磨還要來得猛烈。

鬼使神差之下,女人背起這具屍體,連同一旁的小鹿,陪同瘋瘋癲癲的男人,踏出了校園,這個囚禁了他們十七年的地方。

她大抵還是善良的,一個真正善良的人,無論遭遇了什麼,她始終都保持著一顆悲天憫人的心。

“大哥,你就這樣勾走的神獸的魂魄,不怕上頭問罪?”

黑帽子拖著張善的魂魄,跟在白帽子的身後,一同踏上這條不見天日的小路上。

這條小路很是詭異。抬頭望天,望不到日月星辰,低頭看地,看不到土地塵埃,煙霧繚繞,沒有盡頭。

白帽子玩弄著手中的哭喪棒,淡淡道:“勾走她的魂魄好過讓她成為惡鬼的養料,冥界最近不安分,任由這頭神獸亂來,指不定會捅出什麼么蛾子。”

黑帽子點點頭,在這方面,他和白帽子站同一立場。

近來,冥界部分地區有大量厲鬼出沒,躲在暗處專門吞食殘念和遊魂,偶爾還有陰差失蹤,這給地府帶來極大的困擾,罪罰司整天忙得都抽不開身。

敢在這種情況下出來“衝業績”的,恐怕只有攝青級別以上的陰差了。

冥界廣袤無垠,以地府為中心,能在在地府任職的陰兵鬼卒,實力最不濟也在遊魂之上。

和修真類似,按照實力,冥界劃分了八個境界:殘念、遊魂、厲鬼、攝青、凶神、鬼將、鬼王、鬼皇。

冥界,同樣混亂,同樣是一個以實力為尊的地方。

不過,和現在由妖族主宰的人界不同,這裡有地府維持秩序,主持公道。

白帽子俗名謝必安,黑無常俗名範無赦,二人自幼結義,情同手足。兩人生前都是行善積德之人,死後陰天子特封他們為“無常”使者,他們恪盡職守,如今已升職成陰帥,實力都在凶神之上,部下尊稱他們一聲“七爺”、“八爺”。

“這是什麼地方?”

“大哥,這是黃泉路啊,你趕路傻掉了?”範無赦撇嘴調侃道。

謝必安轉過身,冷冷道:“剛剛我沒有說話。”

謝必安手持哭喪棒,警惕的看向四周,最後把目光投向張善。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