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人首蛇身

青衫男子顯化清光，籠罩周身，身影在其中若隱若現，虛實相映。

蒼離感到那團清光中散發的法力如淵如海，心中忌憚不已；祂眸中神光閃爍似是要堪破重重清光阻礙，右手攥緊鴻蒙鍾，悄然運轉法力，積蓄醞釀著精氣神元。

蒼離並非不想趁祂施展密法神通時，施雷霆手段將祂重創，然而先天神聖萬法隨身，動念而至；同為先天神聖，蒼離深知就算舍了麵皮偷襲青衫男子，也不能損祂分毫，自然就熄了心思。

清光漸漸消逝，一道身影屹立在青衫男子站立的地方；那道身影渾身赤紅，人首蛇身，蛇身蜿蜒千里，神目閉合間神光爍爍，氣息沉重幽深。

蒼離看到這番變化，盯著那蜿蜒千里的蛇身，諷刺道：“原來，道兄竟繼承了始祖盤古的開天法相，難怪行事如此肆無忌憚。”

盤古氏開天闢地時，曾一日間顯現八十一化，這八十一化各具神妙，亦被尊稱為八十一尊開天法相。

因盤古氏喜好龍蛇之屬，這八十一尊開天法相大半皆有龍蛇特徵。盤古氏依之闢地開天，先天就擁有一份氣數，擁有大神通，大威能。

先天神聖中唯有大氣數之輩，方才繼承法相；承繼開天法相者，被天地眾生共尊為開闢神。

開闢之神，地位尊榮，氣數綿長，乃是先天神聖中的頂尖人物，蒼離見之也不得不尊稱一聲‘道兄’。

這尊開闢神，聽到蒼離的諷刺後，沉默一會兒，聲音低沉的說道：“周山，乃是大千祖脈所在，事關重大，你雖有些神通，卻也保不下，速速退去吧。”

蒼離聞言，細細打量一番這尊開闢神，暗道：初見之時，觀其言行，還有些小覷這尊神聖，現在看來卻是吾孟浪了，先天神聖無等閒呀！

蒼離思量一番，卻是知道種了算計，作為開闢之神，又怎會像初見時那般不堪。

蒼離笑著說道：“道兄，周山，事關道途，讓不得，讓不得。”

蒼離雖不知周山與祂道途有何關聯，然而冥冥中感到若失了周山，大道之途必橫添幾分波折。證道之路本就崎嶇難行，若再添枝節，那就不知何時方能有所成就了。

開闢神“哼”了一聲，千里蛇軀蜿蜒起伏，人首神目綻放璀璨神光，神光通徹天地，太陽星在神光下黯然消逝，無數雷霆在昏沉的天宇中浮現，天地陷入一片昏暗之中，整座周山被黑暗所淹沒。

蒼離看著眼前昏昏沉沉的天地，笑道：“看來，吾被小覷了。”

說罷，舉起手中銅鐘，用盡周身法力震動鐘身，強橫的法力洶湧而出，化做一道至強之音。

“咚……”

這道至強之音，可稱得上是闢地開天以來的最強音。

這鐘聲一出，鎮壓時間，扭曲空間，大道也在鐘聲中陷入了短暫的停寂。

這聲鐘聲響遍八方諸世界，那籠罩著周山的無邊黑暗，直接被這鐘聲洞穿，飄散在世間。

那尊開闢神也沉寂在鐘聲中，沉默良久，低沉的說道：“萬物相生相剋，沒想到你竟能剋制吾，這倒是吾失了算計。”

“不過，再是剋制，也需要絕強的法力支撐。”

開闢神將目光投向蒼離手中的銅鐘上，似是要將這枚銅鐘裡外看個通透。

“吼”“吾掌四時之時序，時間之更替，吾乃燭龍。”

開闢神低沉吼聲在天地間迴響，似是向冥冥中存在的大道宣告一般，也似是在向蒼離表達對於祂這個對手的認可。

蒼離一臉漠然，道：“吾，乃蒼離。”似是回應，似是喃喃自語。

蒼離手執鴻蒙鍾，身披三十六色霞光，霞光萬道，瑞氣結瓔，頂門湧出一道金色雲光，化做參天大幕，遮天蔽日；燭龍則周身神光飛騰，神光蔓延處，天地一片灰敗，似是一眼萬年，海枯石爛。

金色雲光在灰白色神光擠壓下層層潰散，潰散的雲光飄散在天地間，將這天地虛空染成一片金黃。

蒼離眼看金色雲光不斷潰散，一聲輕喝，鴻蒙鐘被祂丟擲，化做一道流光飛入金色雲光中，鎮壓雲光。祂鼓動全身法力，顯化無量法身，妙相莊嚴，法身無上，光明通徹，無所不照。雙手互搓，頓時手中顯化一道黑色氣流，雙手輕推黑色氣流打向鴻蒙鍾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