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那位中年男士先安排阿義沿著省道開,然後就開始了閉目養神。

阿義給他遞煙不抽,阿仁遞給他茶水也不喝,只是在副駕駛上靜靜地坐著,時不時還會撕心裂肺地咳嗽一番。

阿義沒太在意,小心翼翼地開著車,畢竟陌生人之間的防範屬於正常,而且第一單生意必須完成的漂漂亮亮的,一個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嘛!

而阿仁坐在後排無事可幹,對於陌生人的好奇心迫使阿仁透過車內後視鏡,時不時地觀察著那位中年男士。

方方正正的眉眼,方方正正的鼻樑,方方正正的嘴巴,方方正正的臉盤……阿仁越看越入神。好像在哪裡見過啊?非常熟悉的面容,到底在哪見過呢?阿仁陷入了沉思……

麵包車在省道開了將近半個小時後,那位中年男士睜開了雙眼,抬手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然後就安排阿義,

“留意汽車的左前方,如果看到一塊倒地的界碑,繼續往前走,在界碑後的第一個路口往左拐!”

一串流暢的交待,很顯然,這個中年男人已經往返於G市和外地很多次了。

阿義依然專心致志地開著車。阿仁也沒注意這些,只是那說話的聲音讓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一番思索後,阿仁頓時心跳加快,緊張到了極點,

他不會是G市的市長吧!

阿仁盯著車內後視鏡,越看越像,簡直就是剛從市電視臺走出來一樣。

阿仁又看了看行李箱,行李箱的左下角有一行細小的紅字——“市政府專用”五個不起眼的楷體字進一步佐證了阿仁的判斷。

阿仁不再看後視鏡了,他肯定就是市長。電視上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市長的~疫~情~報告了,怎麼會出現在那個小區裡。

記得表舅曾今跟阿仁說過,哪個領導不是狡兔三窟,養著數不清的情人,就連一個鍊鋼廠的廠長也是三妻六妾的。

阿仁知道表舅是喝多了,有點添油加醋了。但是這種想法並不是表舅的一家之言,阿義和阿彪也曾或多或少的抱怨過類似的事情。

這也或多或少的從側面透漏出一個資訊——不管官有多大,當官的毛病都是十分類似的。

眼前的行李箱恐怕裝著不一般的物品吧,是錢呢?首飾珠寶?還是古董名畫?

他媽的,疫~情還在持續,市長是不是直接放棄了?已經開始轉移自己的各種資產了?

阿仁雖是個鄉下人,在G市生活了很短的時間,但是透過鍊鋼廠關閉後傳來的各種關於領導們的資訊可知,領導們總是有辦法善終,而欠下工人幾個月的工資也像天邊的浮雲,有是有,可工人就是拿不到。還有那次陰差陽錯的討薪之旅,尚未開始就遭到管理層的暗算,從而胎死腹中。

阿仁突然又想到了阿彪的死,如果不是被逼無路,三人也不會幹起非法的勾當,而阿彪也不會因此染病致死。

各種不幸的事件不斷地衝擊著阿仁的腦袋,心中也突然升騰起了一股怒火,如果不是瘟疫就不會發生這一系列的事,而市政府採取了什麼措施呢,除了作報告還有啥,如今就連市長都開始跑路了,這算個什麼領導!算個什麼父母官!想著想著,憤怒的阿仁突然形成了自己的邏輯——病毒是無情的,但是歸根結底都是市長害的,就是他,他應該為所有的不幸負責!

阿仁的內心簡直就要暴走,此時的阿仁恨不得把市長綁架了,奪了他的財物,就像水滸中的梁山好漢那樣,也算是為了阿彪,為了那些因為感染瘟疫還在接二連三死去的人們報仇,市長必須付出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