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樂不可支道:“瞧她轉得像個陀螺似的,多好看啊,連裙子都很特別呢,不靈不靈閃閃發光,一看就是下足了功夫的。”

“有什麼好羨慕,她們家不過被賞了一匹軟天絲就如此招搖過市,哪像小姐除了皇上每年給沈家的賞賜,少爺們又從特殊渠道給你弄了一堆軟天絲,奢侈到用軟天絲做褻衣的怕只有小姐你了吧。”

沈卿卿一愣,“你說那軟天絲很珍貴?”

“小姐你糊塗了嗎?軟天絲當然珍貴了,全天下只有天羅盛產這種絲綢,每年的貢品只有幾十匹,後宮位分高的娘娘能得一兩匹,剩下不多的便賞賜給了那幾位肱股之臣,咱們沈家可是最多的,每年都有三匹呢。”

沈卿卿想著自己隨意扯下的褻衣布料,那時候她就是怕被人發現才扯的褻衣,誰知道原主這麼奢侈。

沈家如此受寵才三匹,可想那幾位大臣了,有心之人只要一查就知道了。

“你別吃了,替我跑個腿做件事。”沈卿卿看了看天色,大戲怎麼能沒有主角呢?

茴香舔了舔手指上的油悄然消失。

柳家小姐已經表演完畢,引得全場喝彩,她含情脈脈的看著祈夜宸。

祈夜宸不由眉頭緊鎖,這女人明裡暗裡對自己傳情,跟那個利用完就扔的女人不同。

如果不是柳芷嫣,那是誰?

這時皇后見沈卿卿一直沒有動靜,便主動開口道:“沈七小姐……”

正在想事的沈卿卿條件反射猛地站起身來站了個軍姿大喝一聲:“到!”

那中氣十足的聲音引來全場所有人的震驚,皇后都被她嚇得差點打翻了酒水。

不過她到底是一國之母,笑得端莊大方,“本宮聽聞沈七小姐日夜苦練,特地為太子殿下準備了一曲,可有此事?”

沈卿卿很想回你想得美,為了腦袋,她只得弱弱點了點頭。

皇后笑眯眯的又看向祈夜宸,“太子,沈小姐難得有這份心思,你可要好好欣賞了。”

如果皇后知道她給太子戴了綠帽,還能笑得像朵菊花嗎?

見沈卿卿再度走神,皇后溫柔寬慰道:“七小姐不必怕,盡力而為便是。”

沈卿卿回過神來,她壓根不敢看祈夜宸一眼。

琴她會彈,就是不知道原主準備的是什麼曲子。

賭上她中華小曲庫的稱號各大名曲她隨手拈來,她敢篤定貝多芬聽了沉默,莫扎特聽了流淚。

然而這就和她的初心相悖,她不僅不能彈得很好,更不能故意彈得很差,這樣就是明晃晃打皇家的臉。

拿捏好中間這個度是個問題,她神遊天外的抱著七絃琴上臺隨便找了個空地席地而坐。

並不知道這幅畫面落在別人眼裡:

沈卿卿渾身沒有一點配飾,蒙著臉白衣飄然。

眼神帶著三分散漫四分淡然還有幾分隨性,遮住臉的手絹反倒襯得她氣質超然脫俗。

只見她緩緩抬起那如蔥根般的纖纖十指,袖口不經意露出的一截手腕白皙優雅。

從未聽過的曲調響起,那如天籟般的嗓音合著曲子唱了起來:

“怎麼也飛不出

花花的世界

原來我是一隻

酒醉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