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帝也為此,十分頭痛。

問起她的意見,沈傾權提出,讓穆國公出山,暫代相國之位。

夏帝聽後,陷入沉思。

“穆國公的確有這個資歷和能耐,只是,愛卿為朕的江山立下汗馬功勞,朕總歸是……更屬意於你。”

沈傾權恭敬道,“臣資歷尚淺,缺少歷練。且論起在朝中的威望,又有誰能抵得過穆國公?”

夏帝聽聞點頭,“確實如此,只是穆國公人已過古稀,朕也實在擔憂他的身體,不想讓他老人家如此辛苦。”

“這不是還有陸侯爺麼?”

夏帝輕笑,“愛卿倒是會躲懶?依朕看,你就是這些天被大臣們堵怕了,所以換著法子偷懶對吧?”

沈傾權笑笑沒說話。

這些天,朝中大臣們對於相國人選可謂是議論紛紛,夏帝對她的偏倚,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只是她在朝中根基太淺,且她年紀在那擺著,又身為女子,本來就身兼著一品鎮國軍侯於巡防營之職,若再嘉賞,未免太過。

當然,朝中也有不少見風使舵的大臣,一改之前態度,對她熱絡起來。現在的她是夏帝面前第一紅人,他們自然要拉攏。同時,也希望自己能借此攀上這位當朝新貴,能更近一步。

因此最近呈給沈傾權的拜帖可謂是絡繹不絕,不過基本上她都推了,實在推諉不了的才會見上一面。

"對了,朕聽聞你祖父的靈位已遷回沈府?打算何時行祭禮?"

夏帝問。

沈傾權眸光閃爍,“回陛下,兩日後。”

夏帝在恢復沈家清譽後,同時將原本的沈府重新賜給她,沈傾權將祖母靈位遷入祠堂,至於棺木……夏帝特地準旨,允許其陵遷入洛山,也就是皇陵所在,被沈傾權拒絕了。

理由是,於禮不合。且祖父已葬在明臺山,她不想打擾老人清淨。

最終,夏帝也依了她。

“那兩日後,朕會親自過去,就當是最後送太傅一程。”

“多謝陛下。”

沈傾權行禮,垂下的眼眸,冰涼無波。

人死前被帝王毫不留情捨棄,連屍身都是陸侯收的。

人死後,做這些場面事又有何用?

不過是為了做給世人看。

夏帝留她在宮中用膳,沈傾權沒有推辭。

席間,還親自給她夾菜,態度頗為親暱。但沈傾權卻很懂禮節,從始至終沒有半分逾越。

夏帝見狀,更為滿意。

帝王的施恩是一回事,臣子是否謹遵本分是另外一回事。若仗著身上有點功勞,就得意忘形,不將皇帝看在眼裡,那遲早會成為下一個高相。

夏帝多疑,縱使是救他於危難之中的臣子,身為帝王,也決不允許臣子有半分僭越之心。否則,一旦引起帝王忌憚,定將會是一場毀滅性的打擊。

在經歷這麼多,看過這麼多後,沈傾權很明白夏帝的底線。

所以,適當的以退為進,將風頭轉移,也是讓帝王放心的方式之一。

畢竟登高易跌重,她已達到目的,有些虛名也無需太過在意。

用過膳,沈傾權離去。

福祿將她送出宮,沈傾權詢問,“今日看陛下臉色好多了。”

“可不是麼,幸虧有前御醫太首在,一直為陛下調養身體,只不過還是不能勞累,每日至少有一半時辰都需要安心靜養,辛苦您和陸侯了。”

“公公言重了。”

直到出了宮,福祿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