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晟徹殘廢,也就徹底失去身為繼承人的資格。他這輩子,都別想問鼎東宮。沈傾權不信,這樣高相還能坐的住。

高氏將所有期望,都寄託在夏晟徹身上,如今希望破滅,高家必會出手,這樣她就能找到對付高家的突破口。

再者,柳不為臨死前告訴她的事,她也需要查證。

“……你不知道,高相直接當著陛下的面,殺了那御林軍副將。當時陛下那個臉色,都青了……”

事發當時,陸錦天也在場,正好目睹全過程。

“這高相真是越來越膽大包天,竟敢當著陛下的面殺御林軍。那可是御林軍啊!嘖嘖,司馬昭之心,生怕別人不知他高家野心勃勃?可這麼按捺不住,不像他的風格啊?”

沈傾權聽著他說話,垂下的眼中閃過深思。

連陸錦天都看出來,那日高相的失態,這與平日裡老奸巨猾的高覆形象大相徑庭。要麼,是他平日裡偽裝太好,要麼……就是當日之事,讓他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沈傾權更傾向於後者。

若柳不為提供的訊息屬實,那此事,勢必會將整個皇族和帝都捲入一場腥風血雨中。

“如今御林軍正在全力排查九重山,可依然沒找到蛛絲馬跡。聽說那把驚了馬匹的箭,是很尋常的獵箭,當日獵宮大部分人用的都是那種箭。這要排查起來,恐怕困難重重……”

“陸侯最近忙壞了吧?”

“可不是麼?好在城門劫殺的事告一段落,刑部那邊也抓到了犯人……”說著陸錦天壓低聲音,“不過,你真相信那犯人是江湖上的殺手組織的人?這不扯淡呢?哪個殺手組織會殺一幫流放犯?”

“殺手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無可厚非。”沈傾權淡淡道。

陸錦天撇嘴,“糊弄誰呢!想殺柳不為,除了那人,不做二想。只是這麼短的時間就找到替死鬼,可真厲害。”

沈傾權笑了笑,沒說話。

名眼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高相手段乾淨利落,現場也沒留下把柄,所以繼續調查下去,也只能成為懸案。

如今,隨便推了幾個江湖殺手出來,也算結案。

夏帝也專門召她過去,說了此事,意思是讓她不過再深究。可就算是夏帝也沒想到,會發生九重山之事吧?

“……不過也不知是誰對三皇子下的手,聽御醫說,他的腿徹底廢了。貴妃娘娘聽聞此事,病倒在床,到現在都沒起來。”

“是麼?”沈傾權眯眼,不疾不徐放下杯盞,“正好,今日陛下召我入宮,也好順便去探望下貴妃娘娘。”

陸錦天一臉‘你莫不是逗我’的表情,“你?去看望貴妃娘娘?”

“畢竟從前,貴妃娘娘對我多加照拂,她生病,我怎能不去探望?”

看著她臉上的笑容,陸錦天不由打了寒蟬。

這女人,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

沈傾權入宮,先去見了夏帝,夏帝這幾日心情奇差,正在宮中喝酒,陪同的還有十幾名波斯舞姬。

殿內靡亂到極點,沈傾權坐在下方,聽著夏帝牢騷。

很快舞姬們被打發出去,夏帝說起那日九重山之事,摔了酒盞,大發雷霆。

無外乎高相那日舉動,觸了帝王逆鱗。

從寢殿中出來,已是一個時辰後。

福祿親自送她出來,“多虧沈侯,陛下這幾日心情一直不虞,好在有沈侯爺勸慰,否則奴才們都不知怎麼辦了。”

這時,拐了個彎,沈傾權看到一宮女被御林軍拖了下去,渾身血淋淋的。

遠處空地上,還有幾個宮女吊在樹上,全身上下幾乎無一絲完好之處。腳下地面,匯聚一灘已經乾涸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