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我怎麼做?直說吧。”柳不為見事已至此,心知已別無選擇。

“你是跟在高相身邊最久的,你應該很清楚,他手中勢力分佈,還有隱藏在暗處的官員名單。只要你列出來,我保你孫兒無虞。”

柳不為冷笑,“好大的口氣。你空口白牙,就想讓我相信你?”

“你如今還有別的選擇?”

淡淡一句,讓柳不為臉色鐵青。

他氣的幾乎要心肌梗塞,好不容易穩住心神,竭力鎮定道,“不僅我孫兒的性命,還有我柳家全家性命。你若能保證,讓我們平安抵達北境,我就答應你。”

“可以。”

沈傾權答應得很爽快,對上柳不為懷疑的目光,“我既能將你孫兒從高相手裡搶走,你還怕我沒能力護送你們去北境?高相勢力在帝都,而我勢力在幽州。”

而眾所周知,去北境必經之地,便是幽州。

柳不為深深望向馬車所在方向,一咬牙,“好,那我就相信你一次。希望沈侯爺,說話算話。”

……

遠處涼亭。

陸錦天百無聊賴坐在亭子裡,望向茶舍方向,“先生,你說她在跟柳不為說什麼?能說這麼久?”

可半晌,沒聽到回應。

“先生?”

他這才發現,先生正望著女子的馬車,不知在想什麼。

他也順勢望去,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正當他要張口時,忽然一陣風吹過,捲起女子軒窗簾子,一截銀白衣袍隱隱露出。

“嗯?這車裡還有其他人麼?之前怎麼沒發現?”陸錦天隱隱看到馬車中好像坐著一人,他探著脖頸欲看個清楚,沒想到眼前一暗,先生不知何時起身走了過去。

容璟之來到車前,一旁的黑甲衛看了他一眼,並未阻攔。

“白公子也在?”

他疏離的琉璃雙眸落到車內,須臾,一道慵懶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外面風大,我又身帶舊傷,所以未曾露面,容公子勿怪。”他語氣還帶著幾分沙啞,似乎剛剛睡醒一般。

他在沈傾權馬車上,那這一路,他們都待在這狹窄的馬車裡?想到那畫面,不讓人誤會都難。

容璟之沉默了下,遂道,“白公子如今客居沈府,可還習慣?”

“我本隨性一人,無論在哪都一樣。”他漫不經心。

容璟之想到那日江上,華麗炫彩,處處講究的畫舫,再想到今日看到的,空蕩蕩的沈府,淡淡道,“沈姑娘剛移居新府,想來府上有許多東西未來得及添置。若公子有何需要,可告知我一聲。”

這番話,進退有禮,讓人挑不出絲毫錯處。

可卻讓走過來的陸錦天頓了下,詫異望向師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