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們又說起此次朝中動盪之事。

說起來,那指證柳不為的十幾名原告,正是岑叔找來的。這大半年,他也並非一直隱而不發,而是一直在默默蒐集柳不為的作惡的罪證。不僅是柳不為,還有當初欲置沈家於死地的,高氏一黨的。

但凡蛛絲馬跡,他都未曾放過。

“……這次多虧了你,否則恐怕還沒那麼快置柳不為的罪。”沈傾權感嘆。

“小姐言重了,老奴一直按您吩咐,打點這些商鋪,所以京中三教九流,各個人脈也都認識些。也是那馬老六太過仗勢欺人,惡事做的太多,京中痛恨他的人不在少數。若非是小姐出手,恐怕沒那麼輕易撬開馬老六的嘴,更遑論從他口中得知密室之事。”

關於柳不為的密室,就是這馬老六透漏的。

馬老六是個老油子,與柳不為更是多年的‘交情’。縱使柳不為再小心謹慎,還是被他發現了蛛絲馬跡。但他只知道有密室的存在,至於具體位置,和裡面都藏了些什麼,他並不知曉。

所以當日,沈傾權才會上演一出‘大鬧壽宴’的戲碼,只為找到能置他於死地的‘鐵證’。

如今,柳不為下獄,不日就會被流放,也算是為他們沈家,報了當日之仇。

“對了大小姐。”岑叔話鋒一轉,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賬本,”這些是商鋪的情況,還有地契和賬目,都在這了,請大小姐過目。”

沈傾權道,“這半年你們辛苦了,等回頭找個時間,讓吉嬸他們一併來此,我們好好聚聚。”

“好!”岑叔連連點頭,喜笑顏開。

“岑叔,如今我雖平安回到京城,可身邊依舊危機四伏。平日更是有無數雙眼睛盯著我。所以,日後我們聯絡,需更加小心。”

沈傾權說著,將事先準備好的通訊器拿出來交給他,並告訴他使用方法。

“以後我們聯絡,就用此物。你隨時隨地都可與我通話……”

……

一直到後半夜,岑叔才離去。

沈傾權讓玲瓏將人送走,她望著已深的夜色,才回到府中。

沒想到剛踏入屋子,就看到兀自坐在房中的男人。

她腳下一頓,解下披風遞給玲瓏,直接讓她去歇息,不必守著。

玲瓏乖乖退下,沈傾權進了房中,“大晚上你不去歇著,跑我這幹什麼?”

“等你。”

蕭寒淵說著,拍了拍身邊,“過來,給你換藥。”

沈傾權淨了淨手,徑自越過他,走向案臺前。

“不必了。夜已深,你還是早些回去吧。”

她攤開面前的賬目,一頁頁翻看著,時不時用硃筆標註一二。

蕭寒淵走過來,似乎早習慣她這疏離態度,將一個藥瓶放到她面前。

“之前的藥應該已經用完,這是新的。每日兩次,記得塗藥,傷口別沾水。”

“早點休息。”

蕭寒淵細細叮囑,直到他離去,房門關上,沈傾權才抬眼。

目光落在那雪白的藥瓶上,良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