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權笑了,不疾不徐道,“陛下若是心軟,那就饒過她吧。臣女只是區區下臣,怎敢要求貴妃處置身邊人?要怪只能怪,臣女孤苦,背後無人撐腰。臣以為陛下宣召,又與陛下暢談許久,陛下相信臣與沈家之忠心……”

說到後語氣微哽,雙眼泛紅,可身姿卻挺拔如松,倔強堅韌。

這模樣,果然讓夏帝心虛了,想起從前對沈家所為,還有女子獻上的蜀州佈防圖,原本那點猶豫頃刻煙消雲散!

“愛卿說什麼呢!這罪奴膽敢衝撞你,就是將她大卸八塊都死不足惜!來人,將這賤奴拖下去,拔舌剜眼,發配到朕看不到的地方去!”

“陛下饒命!老奴再也不敢了!娘娘,娘娘救我啊……”

可無論她如何掙扎,最後還是被無情拖了下去。

高貴妃臉色鐵青,氣的渾身都在抖。

“陛下!”

她聲音尖銳,特別是在對上沈傾權嘲諷的目光時,再控制不住心中怒火!

“芳嬤嬤跟隨臣妾多年,陛下怎能說處置就處置了她?為了一個反賊,陛下就不顧與臣妾多年情分了麼?”

她紅著眼狠狠瞪了沈傾權一眼,那質問的語氣,讓夏帝生起不滿。

“貴妃,一個賤奴罷了,你想要,朕可以另外再賜給你,你想多少就有多少。”

“臣妾要的不是奴僕!”

她寵冠六宮這麼多年,何曾被人這麼當眾打過臉?芳嬤嬤是她身邊人,如此輕易就被處置了,日後她還如何在六宮立足?後宮那些妃嬪又會如何笑話她?

“愛妃,不可任性。沈卿是朕親封的幽州候,可那賤奴竟一口一個反賊,這不是明晃晃打朕的臉麼?愛妃,不可仗著朕寵你,就肆意妄為。沈家從前雖有過錯,可已經受到懲罰,如今沈卿乃朕的鞏固之臣,難道朕作為一國之主,還不能處置一個賤婢?!”

“陛下?!”貴妃不可置信!

聽聞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又是一回事!

為何陛下態度轉變如此之快?明明之前對沈家還一副恨得牙牙癢的樣子!如今不僅敕封那賤人幽州候,還百般維護?!

沈傾權這賤人,究竟做了什麼?!

“陛下!難道您忘了沈家之前的所作所為?您可是親自下達御令將他們抄家流放!也是您說了,不准他們回京!為何您忽然改了態度?!”

高貴妃的話,讓夏帝臉色驟變!

他心虛掃向一旁的沈傾權,對於高貴妃當眾拂他面子行為,心中惱火不已!

過去是過去,如今他需要安撫沈家!至少在蜀州未收入囊中前,都要穩住沈傾權!所以他才敕封她為幽州候,還給了她二品軍侯的官職!可哪想到,高貴妃的一番話,直接將他之前種種安撫擊破!

他豈能不惱?!

“貴妃娘娘,您誤會陛下了,其實陛下她……”沈傾權見高貴妃怒火中燒,打算再添一把火。

“賤人你閉嘴!”

高貴妃看著沈傾權那張美的不似凡塵的臉,心中怒火蹭蹭往上漲,“定是你這賤人用這張臉迷惑了陛下!陛下是受你蠱惑,才會一時蒙了心……”

“貴妃娘娘怎能如此說陛下?您冤枉我也就罷了,怎能將昏聵罪名扣到陛下頭上?”

夏帝臉上惱火已遮掩不住。

“你還敢挑撥離間?!本宮撕爛你的嘴!”

從昭仁宮,再到御前,然後是貼身嬤嬤被處罰,種種一切都讓高貴妃的怒火越來越盛!積累到極限,只需一個缺口就會噴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