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瞬間安靜下來。

“你說什麼?!”夏帝臉色當即冷了下來。

柳不為頂著壓力,顫顫巍巍道,“微臣斗膽,還請陛下收回成命!歷來古今,我朝從未出現過女軍侯,此女又是叛臣之後,怎能給她這麼重的官爵?臣以為不妥,還請陛下三思!”

“放肆!朕諭旨已下,豈有收回之理?你這是藐視君威!可還將朕放在眼裡?”

“陛下息怒,柳大人也只是一時心直口快,您莫要動氣。”高貴妃忙上前勸說,“臣妾想,柳大人應該一時沒轉過彎來。您也知道,柳大人就是這個直脾氣,眼下還是沈卿的綬冠儀式更重要,可不能誤了時辰。”

一番安撫,夏帝臉色稍霽。

“哼,朕隨後再找你算賬!滾下去!”

柳不為忙退下,夏帝繼續道,“愛妃可還有其他人選?”

“這……臣妾一時半會也想不到。不如這樣,在場諸位大臣們,有誰可願為沈卿做這個綬冠人?”

高貴妃眼神一一掃過下場,百官們,一片寂靜。

她眼中的銳利與警告,讓眾官員全都低下頭血,無一人敢應答。

“哎呀,竟然沒一個人願意的麼?這可怎麼辦?”高貴妃掩嘴驚訝,眼底的得意幾乎掩蓋不住。

沈傾權心中冷笑。

真是勞煩她演這麼一齣戲碼給她看。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在場的聰明人,豈會看不出高貴妃有意為之?

高家早在暗中給百官施壓,今日誰敢站出來,那就是公然跟他們為敵。

高相在前朝一手遮天,高貴妃寵冠六宮,如今整個夏朝,又有誰敢與高家作對?

半晌,無人應答。

很快,各種各樣目光紛紛朝沈傾權投來,嘲諷,冷漠,看笑話……女眷們竊竊私語,交頭接耳。

“這下丟人了吧?”

“女子就該賢良淑德,溫婉恭謙,老實在家相夫教子,誰讓她不自量力,非要跑到男人堆裡打轉?照我我,這樣的女人,就該浸豬籠!”

“就是!你們不知道,這沈傾權身邊跟著的全都是男人!聽說連吃飯睡覺都寸步不離!簡直荒唐!這種不要臉的女子,竟然也配到御前?!”

……

各種難聽的話蜂擁而至,沈傾權面無表情,彷彿沒有聽到一般。

她背脊挺拔如松,周身冷冽如霜。面對謾罵與指責,不改顏色。

陸錦天氣的臉色鐵青,“這群小人!”

陸霆冶倒是驚訝,也難為她小小年紀竟榮辱不驚,這份心性卻是少見。

想起方才女子的話,看著他挺直的脊樑,他不由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