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端起茶盞,仔細瞅了眼,還真是白毫銀針!還是成色最好的雲瞳曨山出的極品白毫?這不是隻有皇室才能享有的貢品嗎?

“識得?”白弈低沉的聲音傳來。

沈傾權放下茶盞,眼神複雜的看著他。

“你,到底是誰?”

她還是問出了困擾她心底的疑惑。

他手一頓,“怎麼忽然這麼問?”

“這雲瞳曨山的白毫銀針,每年出產不足十斤,是夏朝皇室貢品。就連當朝一品大員家中都不一定有,為何卻偏偏出現在你這?”

她眼神逐漸犀利,“還有這波斯羊絨地毯,整個夏朝找不出三匹,更別說你這黑檀茶几,玲瓏星月棋盤……”

隨著她一一道出他馬車內東西的價值,白弈也逐漸收斂了臉上的漫不經心。

沈傾權既然開口了,就索性將話全都說開。

“白公子說,你家道中落,路上遭遇襲擊才流落項城。可光是你車內這些不下千金之數,甚至要比勳貴王侯家用的還要好……我無法想象,若公子家全盛之時,又該是何景象?”

白弈微微眯眼,“既然姑娘開口,那白某也有一問題想請教沈姑娘。你是如何認出我車內之物?若說沈家大小姐見多識廣就罷,但這白毫銀針,玲瓏星月棋盤,可不是尋常官家小姐會識得的。”

他眼神隱隱透著犀利,彷彿一眼能窺探她內心。

沈傾權心咯噔一跳,作為沈家大小姐,她的確沒有機會認識這些。沈家清貴,祖父更是清廉,所以家中擺設或用具,大多也都是些尋常官宦人家會用之物。

她之所以一眼就看出這些物品的稀有和珍貴,是因為……前世時,蕭寒淵教的。

蕭寒淵身為黔州世子,身份尊貴,所用之物皆奢靡華貴。她的寢殿擺放的,也都是些價值千金,當世罕見的珍寶。

這白毫銀針,她就曾在他書房喝過一次。味道甘冽清香,回味幽長,香氣彷彿沁著雪氣,味道很獨特。她多喝了一盞,而從那天起,她房中的茶就全換成了白毫銀針,往後也再未斷過。

她當時並不知道此茶的珍貴,直到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才得知此茶,竟是貢品。

而今她竟然在這裡,又見到了白毫銀針。

……

沉默,在車內蔓延。

他的反問,讓她無從回答。

許久,她才開口,“我也是……曾聽祖父說起過。”

白弈挑眉,表情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

沈傾權避開他的視線,“既然公子也不想回答,那就當我沒問。還是迴歸正題……白公子想要同我做什麼生意?”

白弈看了她良久,這才開口,“聽聞姑娘手裡有新鮮的蔬菜?我想跟你買些。冬日果蔬難尋,有點翠綠調劑下口味。”

他懶懶靠在車壁上,語氣散漫。

沈傾權一怔,就這?

她還以為他找她來,有什麼重要的事相談,沒想到只是蔬菜?

她錯愕的表情太明顯,白弈道,“怎麼?沈姑娘不願意?”

“……也不是。只是……我手裡的也不多,能勻給公子的恐怕沒多少。”她艱難說道。

沒想到男人只是淡淡一笑,“無妨。”

沈傾權只能應下,可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深。

她實在有些看不懂這個人究竟在想什麼?

她頓了下,想到玉佩,隨即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