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益不明所以。

她解釋道,“君者之威,在於為國為民。將者之威,在於能打勝仗。威信既不是自封的,也不是別人捧起來的,而是靠自己的一言一行,一點一滴澆鑄起來的。”

蔡益眉宇微蹙。

“一軍統帥,絕不僅僅只是擁有名號和身份這麼簡單,身上更擔負著無數將士的安危與性命。有時,習慣了高高在上,就會忘了自己是從哪來的。人以真心待我,我必真心待人,這是我沈傾權的行事準則。”

“將士也是人,並非只知殺戮的機器。他們有血有肉,有家人,亦有抱負。若連上位者,都只將他們當成實現野心的工具,那又有誰真正服你?”

沈傾權勾唇,“若只以武力強權鎮壓,那下面的人,只會怕,不會服。縱使表面恭順,可心中卻生怨恨,久而久之,人心渙散,那這隻隊伍就散了。”

蔡益道,“可世事蒼涼,人心難測,就算姑娘你真心待人,卻不一定能得到好的結果。”

沈傾權想的很開,“人生可能就是這樣。求上得中,求中得下,求下,而不得。只是……人都是兩面的。”她話鋒一轉,“難道蔡公子只看到我‘仁’的一面?”

她低低一笑,言盡如此,起身離去。

蔡益大震,下意識睜大眼。

目送她離去的背影,心中驚異。

是了,若此女真的只知‘仁善’,又怎會在這麼短時間內就拿下幽州四城,擁有上萬兵馬?

在她‘仁善’的表面下,是殺伐果決和強勢野心。

他竟然這麼輕易就被她這層表象迷惑,蔡益苦笑。是他太容易相信人?還是她手腕太高明?

顯然不是前者。

蔡益在吃人不吐骨頭的蔡府能活著走到今日,絕不是輕信旁人的性子,否則,早不知死過多少回。

蔡益嘆息,這位沈姑娘倒是位厲害的主。

恩威並濟,智勇無雙,又有著不一般的膽魄與見識,莫名的,他竟然對之後的合作有了些許期待。

……

馬場傳來一陣吵鬧聲,沈傾權出來聞聲望去,看到一群士兵正在馴馬。

她眼尖,看到她在馬場救了的那頭西洲汗血寶馬也在其中。

“姑娘,戰馬都帶回來了。”丁泰不知從何處出現,沈傾權在數日前,找了個機會,將系統中的馬全放了出來。

因為數量太多,所以她選了個較為偏僻的山地。

後來,將‘位置’告訴丁泰,讓他帶人上山將馬帶回,大軍則先行一步。

沈傾權看到那熟悉的橫衝直撞的‘倔馬’,有些無奈。

她手放到嘴邊,一聲輕嘯,馬兒耳朵一動,很快就尥了蹶子,朝她這邊衝來。

“主公!”

“沒事。”沈傾權安撫眾人,隨即他們就看到那在別人面前動不動就踹人的馬,到了主公跟前……乖巧的跟只大貓似的!

丁泰早就見怪不怪。

沈傾權摸了摸它的大腦袋,正好這時,大哥和小弟出來。

“大哥!快來!”

“怎麼了?”

“阿姐!這馬是……”沈宇寰也注意到旁邊高大的馬,好奇的打量。

“大哥不是還沒有適合的戰馬嗎?這匹是我偶然得到,正好送給你。”

“送我的?”沈宇松驚訝,隨即感興趣上前,馬兒有些躁動,想要尥蹶子。

“好馬!”

沈宇松也是有點眼力的,看出此馬的不凡,眼中逐漸起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