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白弈神色卻已恢復如常,修長的手指輕輕叩擊著膝蓋,“你那可有這種紙?”

“有!”他立刻下了馬車,很快,就帶來了一沓素麻紙上來。

“研磨。”

“是。”

徐老立刻鋪紙,研磨。白弈撩起袖袍,執筆而下,信手揮灑間,一張一模一樣的藥方,很快躍然出現在紙張上。

字跡,彷彿拓印般。就連神韻,都模仿的不差分毫。

徐觀驚歎,他從不知公子還有這麼一手?

很快,白弈收筆,待字跡乾透,將新藥方遞給徐觀,“將這張放回去。”

徐觀也終於知道公子想做什麼。接過來,猶豫了下,還是問道,“公子,是否傳訊給閔青,讓他嚴查黃家三人?”

白弈輕輕抿了口茶水,“該查的不是黃家。”

“公子的意思是……?”

“行了,你去吧。”

縱使心中有很多疑惑,可徐觀還是沒有多問,一臉凝重的下了車。

“徐老,如何?”閔風看到他下來忙湊過去。

徐觀長長嘆了口氣,“回頭再說,我先……去找黃大夫一趟。”說完,他就匆匆走了。

留下閔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馬車內。

白弈盯著那張藥方,眼眸深邃如淵。

寒風捲起車簾,余光中,一抹倩影躍上眼瞳。

他不由轉頭,修長的手指挑起車簾,落日餘暉下,在女子空靈精緻的臉龐上彷彿鍍上一層光暈。

她身邊圍著沈家小輩,聽著他們嘰嘰喳喳鬧騰,時不時回上一句,眉眼柔和。

整個人彷彿褪去了冷冽,溫柔的不可思議。

他就這麼看著她,一顰一笑,一嗔一喜,宛如一幅畫。

他看著她良久,須臾,眸子再次回到那張藥方上,唇角緩緩揚起一抹奇異而興味的弧度。

“小狐狸,被我抓到了。”

……

“阿嚏!”

沈傾權打了阿嚏,揉了揉發酸的鼻子。

“著涼了?快回車裡待著,別跟幾個臭小子瘋。”二嬸將鬧騰的沈宇松沈宇寰他們趕跑,不讓他們再圍著沈傾權打轉。

“我沒事的,二嬸。”沈傾權笑了笑,從懷裡掏出兩袋子散裝的水果糖,遞給小弟和四弟弟,“給,帶他們去玩吧,別跑太遠。”

“謝謝阿姐!”

一幫小子嘩啦一窩蜂跑開了,沈宇寰和沈宇柏被三虎他們圍在中間,孩子們鬧騰著,兩人給他們分糖吃。

“都有,一個個來,排好隊,不排的不給!”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兩人儼然成了孩子王。流民中有不少的小孩,小的只有兩三歲,稍大點的也跟沈宇寰和沈宇松兩個年紀差不多。

休息的時候,他們經常領著孩子們四處跑。去林子裡找野果,打山雞,或是摘野菜,下水捕魚……有時還會幫大人們乾點活。

沒多久,孩子們就混熟了。三虎跟沈宇柏也早就握手言和,在貧民窟那點矛盾,在一次次的上山下河中,早消弭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