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權將獵來的野雞,交給阿孃,餘光掃過那邊,卻只看到翻舞的車簾,和晃動的銅鈴。

她眼中閃過疑惑,怎麼了?

“……傾兒?你在看什麼?”耳邊傳來阿孃的聲音,沈傾權回頭,“沒,阿孃,我去把野雞處理了。”

“讓你爹去,你女孩子家家的,怎麼能做這種事?”

寧氏瞪她一眼,沈傾權無語,她野雞都殺了,還怕處理獵物?阿孃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當然,這話她肯定不會說出來的。於是,沈雋程很自然被拉來做苦力,還一臉笑呵呵的。

“都給我,這東西腥氣重,小心聞了不舒服。”沈雋程小心的護著寧氏,寧氏嗔道,“哪有這麼嬌氣……”

兩人這樣,看得一旁的沈宇寰直對著她使眼色,一臉壞笑。

沈傾權瞪了他一眼,隨即拎著他去旁邊洗手。

正洗手的功夫,沈傾權彷彿忽然看到有一道白影迅速閃過。可等她抬頭,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阿姐怎麼了?”

“你……有沒有看到一道白影方才從那邊閃過?”

“白影?什麼東西?”沈宇寰疑惑。

沈傾權頓了下,遂道,“沒什麼,可能是我看錯了。”

是她的錯覺嗎?

好像從進林子打獵時她就總覺得,有什麼一直在跟著她。

她擰眉環顧四周,若有所思。

……

這邊,徐老找到黃沅昌,他手中的黨參不多了,想向他討些。

“您稍等片刻,我去給您拿。”

“不急。”

黃沅昌剛從軍帳篷中出來,給後來加入的那群人包紮傷口,檢查身體。他們很多人都因為長時間的飢餓,導致嚴重的營養不良,身體虛弱。

還有一直受到差役奴役,身上傷痕累累。但因為沒有傷藥,許多傷口都發炎潰爛。

姑娘的意思,是給他們用藥。所以這兩日,黃家祖孫三人,為了給他們療傷忙的團團轉。

黃老大多時候也會來幫忙,畢竟身為醫者,不能眼睜睜看著病患痛苦自己無動於衷。所以,跟黃家三人都很熟絡。

黃沅昌也因為一直聽祖父提起這位‘神醫’徐大夫,所以對他十分敬重。有時若有關於醫術上的疑惑,也會很虛心求教他。

徐觀也毫不吝嗇,為他答疑解惑,這讓黃沅昌更加感激。

徐觀坐在帳篷下等待,時不時會有人經過,笑呵呵地跟他打招呼,他一一回應。

這時,目光無意落在桌上的手札上,拿起翻開,發現是黃沅昌的手錄。上面還有黃老頭的批註,他看得興致勃勃,就連黃沅昌回來都沒發現。

“徐老,您的藥。”

黃沅昌這才注意到他手中的手札,有些靦腆道,“讓您見笑,祖父教導我,讓我每日都要記錄當日的心得……”

“你祖父做的對,日後你會明白這的好處。”

身為醫者,每日三省吾身,久而久之也是一種進步。

“徐老您感興趣?若您有興趣就拿回去,若能得到您的指點,是晚輩的榮幸。”黃沅昌說這些可不是奉承話,而是真心實意。

“行,我回去看看,你忙吧。”

又隨便聊了幾句,兩人分開,徐觀也帶著藥材回去了。

“徐老,您回來了?公子的藥熬好了,您看看……”閔風迎了上來,徐觀將東西交給他,檢視藥熬煮的情況。

閔風接過東西,忽然咦了聲,看到一張紙從札記中飄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