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向月去世的訊息時,姜拂正陪著湯媛給她肚子裡的第三個小寶寶選衣服。

許是對向月自由放養式的生活態度早有了解,姜拂沒有過度悲傷,反而有些意料之中。

或許是那張她像個假小子的合照,或許是這些年來她從未給她打過電話,亦或許是她去日月喝酒,老闆卻換了一個又一個。

種種跡象表明,她已經做好了放棄一切的打算。

這些年來,姜拂收到了向月署名的將近一百張來自疆市的大好風光,每一張都是不同的風景。

經過調查她才知道,向月曾經是一位很有潛力的攝影師。

她其實早就應該看出來的,那張合影她隨便一拍,身後都是萬里河山,千家燈火,極具想象力。

但她為什麼會退出攝影界,開了一家酒吧呢?

姜拂無從而知,也沒辦法去詢問當事人了。

“怎麼了?”湯媛看出她的落寞,“從你剛剛接到電話起,就是這個表情。”

“向月……”姜拂語氣溫吞,“去世了。”

“什麼?”湯媛嚇得捂緊肚子,“什麼時候的事?”

“有幾年了,”姜拂嘆口氣,“其實我也有過猜測的,只是被證實的這一刻,心裡有點難過。”

“我知道你跟她關係好,”湯媛拍拍她的背,“難過是無法避免的。”

“我沒事,”姜拂強顏歡笑,“不在你肚子裡的小寶寶面前說這種不開心的了,預產期幾月?”

“八月,”湯媛拉住她,“你跟許燁……怎麼還沒要?”

姜拂搖搖頭,“我不想要,他都依我。”

“為什麼?”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本來就很短暫,像向月這般忽然離開的更是比比皆是。我想跟他多相處相處,孩子既來之,則安之。”

湯媛點頭,“也是,雖說孩子是家庭的粘合劑,不過也不能全把感情寄託在孩子身上。你放心大膽地做,我什麼都支援你。”

“湯媛,”蔣啟銘從拐角走過來,“我來接你回家。”他接過姜拂手裡的兒童用品。

“來我家吃飯?”

姜拂笑著拒絕,“不了,明天還有走秀,今天要節食。”

湯媛抱抱她,“別難過,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們下次再約。”

姜拂應下,目送他們離開。

她在夕陽下站了很久,直到雙腿有些麻木。

她木訥轉身,回頭卻發現許燁正在她身後靜靜站著。

她小跑過去,“你什麼時候來的?”

“沒多久,”許燁把她的劉海撥弄整齊,“不開心?”

她的嘴角耷拉下來,“也還好。”

許燁沒說話,伸手把她拉進懷裡。他撫著她的頭,“我都知道了。”